奉星如拿起来都嗅了嗅,挑了支蓝色瓶子金色喷头的,柏兰冈于是很满意,他喷在手腕上,递到奉星如面前,“不错,我最钟意。”

原来就是颇似他信息素的那款男香。干燥、热烈、丰厚、熊熊烈火灼烧的辛甜。

“老二,喷够了没有?全是你那股味,熏死了。”

他们循声齐齐看去,只见柏淑美捏着纸巾,刚从鼻下拿开,满眼厌弃地扔进小纸篓里。

正巧“刷啦”一声,一只手推开屏风,正扣着裤腰纽扣出来。像是没预料到奉星如在场,他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颇为可观。“五,到你了,你定好料子没有?”

是柏闲璋。他反应极快,随手抽了件衣服披上,一边扣,一边让人替他扫平衣褶,还仰起头对镜转了转效果,他对裁缝师父点了点头,认可。他的事项交代完了,才转来招呼奉星如:“弟妹,等下老五结束,你也去量,多做几套。”

这时腰上被人拍了拍,他侧头望去,是丈夫,柏兰冈的手停在他背上,带着一种微微推动的力道,男人的声音从更高的地方传来:“先看看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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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39

选面料这种事,奉星如看,跟柏家人看,又有微妙的差别了。同其他诸多事物一样,柏家人当然一切全凭自己喜恶,但奉星如自由的范围更窄了些,他必须在压着柏家人的步调,才拥有一线自主的天地。

因此他翻着布料卡,没有马上选自己中意的样本,而是先问了柏兰冈选了哪些,然后在学徒的建议下,从他推荐的搭配里挑。他是柏兰冈的妻子他的首要目标不是光鲜亮丽引人注目,而是要与柏兰冈相衬、登对,尽管后者他似乎从未达到。

学徒带了当季的时装杂志,给柏闲璋与柏兰冈一一过目,款式、搭配都有许多讲头。大少爷与丈夫在一旁跟学徒讨论版型款式的要求,譬如驳头是枪驳还是平驳,插花眼是单边还是双边;袖口什么制式,扣子用金属还是牛角奉星如聆听,视线没有可供久留之处,便只能虚虚地落在屏上。屏风里窸窸窣窣的声响,伴着裁缝不时“转身”“下围”之类的要求,剪影朦胧,绰绰隐隐,与屏上八大山人所作的荷花交融,仿若风起涟漪,菡萏蔓摇。

随后屏内探出一只手,抓了件浅色稠袍,身形晃了晃;不多时,那只手推开了画屏。

那双眼如流星从天际坠落,跌入奉星如眼里。奉星如像是被火燎了手,他飞快地撤开视线。“下一位,谁来?”师傅跟着出来叫人,奉星如起身,放回样本集子,他看了看柏兰冈,然后说,我去了。

柏闲璋率先起身,他转开脸,揽过柏淑美的肩头:“好了?去喝杯茶,打个电话给千乐,他到哪里了?”

他们主动避嫌了。奉星如听见门锁阖拢的声响,缓了口气。他对师傅示意:“有劳。”

他脱完衣服,一身皮肉裸露在日光里,他听见师傅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师傅拿起软尺量身寸,感慨,他做了几十年,各种模样的身体也都见过了,伤成他这样的,真是少有。

奉星如朗笑几声:”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惜”,说完,他低头看了看。确实不是什么很漂亮的躯体,甚至有些不堪入目:单薄,干燥,肤色也不好。大的疤痕深浅不一,细小的刮擦不计其数。有些伤口年岁久远,沉积了黄褐的色素,像油画上没有处理的笔触一样粗糙突兀。

师傅在一旁打标志,他既不批评也不附和,他只是拿着画了粉笔记号的布料贴着奉星如的后背,说:“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的头发一层灰一层白,风风雨雨几十年,他的语气已是千帆过尽的平稳和豁达:“以前落下的勉强不了,现在多注意、平时保养,到了我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