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门。
冰雨扑上了他的面颊,针扎一般。
“劳您老在此等一等小子。”他抬手抹了把脸,利索地跳下车,向那黄须汉子招呼了一声,旋即撑开了竹伞。
“哗”,油绸伞面乍然铺开,承接着漫天冰雨,击破了这里荒凉与寂静。
黄须汉子却像没听见,两眼半开半阖,似是盹着了。
这简慢的态度,并未令徐玠生出不满。
他再度恭敬弯腰,行了一礼,方转身跨进了庙门。
这破庙占地颇广,总共分作三进,虽梁檐坍塌、墙垣倾颓,然那廊顶残留的彩画、布满苔痕的条石台矶,却无不昭示着它当年的繁盛。
徐玠熟门熟路地穿廊绕径,不消多时,便站在了二进院的放生池畔。
池中自是早没了那些活物,山石子亦被人搬空了,原本干涸的池底,因了这连天的阴雨,倒是汪了浅浅的一层水。
他立在池边,低头打量着那一池浑水。
雨点和着冰珠落入池中,水面轻圆离合,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