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红药没说话,只低头向身上看了看。

手掌已然擦出了血印,裙子也蹭破了,露出里头破了皮的膝盖,脚踝处更是火辣辣地疼。

仿佛……比前世伤得还重。

红药微微蹙眉。

方才那一脚,她是狠着心才踏出去的,莫非用力太猛,演过头了?

“这又是怎么了?”还未待她想明,刘喜莲已被这阵响动惊动,挑帘而视,一见此情形,她当即便沉下了脸。

“你作死啊?路都不会走么?”她摔帘子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骂红药,脸色极为难看。

摔跤就摔跤,偏在她该班儿的时候摔,这不是给人找不自在么?最近张婕妤正恼着她呢,万一被吵醒了,她这个班头必要吃挂落。

红药此时正疼着,倒也不虞演得不像,只苦着脸回道:“回刘姑姑,我……我不小心踩到那个坏掉的石阶,就摔了个跟头。”

刘喜莲往门的方向看了看,见那石阶果然坏了,脸沉得能拧出水来。

又是摔跤、又是石阶坏,怎么这糟心事都叫她赶上了?莫非老天嫌那三月的月例罚得不够,还要再来个雪上加霜?

再者说,红药若是伤个十天半月的,以钱寿芳那个死脑筋,必会说什么“该谁的班儿,谁领罪”,到时候,红药的差事就会全都落在刘喜莲的身上。

这可怎么成?

她好容易才熬到如今这地步,若再回头做杂役的活计,那不就又活回去了吗?

第011章 好意

刘喜莲越想越是拱火,看向红药的眼神像要吃人,张口便骂:“你是死的吗?”

顿了顿,又咬牙切齿地道:“那石头坏了你就不会躲?红柳怎么就好好儿的,偏你就摔着了?你这眼睛是瞎的么?我看你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

阴冷而低沉的喝骂,回荡在静寂的院子里,红柳垂首而立,红药也低着头不作声。

“你傻了?还杵着干嘛?”见红药站着不动,刘喜莲越发看她碍眼,上前重重一巴掌便拍在她背后。

这一掌她使足了力气,红药吃痛,两脚又不受力,跌跌撞撞直向前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踝伤处登时一阵锐痛,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那一刻,并无人发现,东厢耳房的窗纱背后,贴着一张脸。

正是红衣。

看着红药一身狼狈,被刘喜莲连骂带打,红衣的眸中,浮起了一丝错愕。

“怎么是她?我分明……”她咬住嘴唇,视线转向一旁的红柳,犹带了几分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怨毒。

好一会儿后,她的身形方向下一塌。

罢了,红药便红药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早便知晓,此计未必便能陷进红柳去,毕竟,她也只观察了几日,并不能保证头一个进院儿的,就一定是红柳。

现下果然出了岔子,好在,也没白费了她的心思。

只消让出那个名额来,管她是谁呢。

红衣弯起眼睛,动作轻悄地离开窗边,走回自己的床铺。

因只着了袜子,这一路半点声息未出,然她还是很小心,屏息听着红棉的呼吸。

红棉睡得很沉,气息均匀,外头这些许响动,显然对她毫无影响。

红衣终是放了心,坐在榻边,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着衣裙。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她的手一直在打颤,好几次都系错了衣带。

也无怪她如此激动,实是那个消息太重要、太美好,由不得她不心向往之。

于她而言……不,是于所有仍做着末等杂役的宫人而言,这是最好的机会,冠冕堂皇、无人可违。

只消她能跟着张婕妤去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