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让几个丫鬟先出去,拉着他到屏风后,边给他解了衣袍,一边不满道?:
“本就不怎么休息,如今连风雪也不会避了,你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到时候病了看?你还?去不去得了宫里?。”
解着衣襟的手?突然被抓住,裴霁回睁眼,眼底有些歉意:“抱歉,幼安。”
“怎、怎么了?”
“今日?我?才说此?战不牵扯安州,可?我?食言了,新帝有意让岳丈领兵收复庆吴州。”
她脸色一僵,很久才回神:“我?......我?父亲?可?是,他年纪大了,又受了伤,怎么怎么能去那危险的战场上?”
“抱歉,幼安。”裴霁回揽过她:“圣上所言,无需他上阵杀敌,但要他统领三军。”
“......这根本就没有让我?父亲选择一说,只要圣上的信笺一到,他一定会去。”
她比谁都明白,父亲爱母亲,爱她,但也忠于大宣。
草莽时能拼命一般为大宣平乱,如今在大宣需要他之际,他更会跟个扑火之蛾一般应召命。
她神色恍然。
掠夺
裴霁回揽过她:“幼安, 你?放心,我会随行岳丈左右,护他安全。”
顾清宜渐渐回神:“没?事, 这是父亲的选择, 我会尊重他。”
俗话道三军服威,士卒用命, 则战无强敌, 攻无坚陈矣。真如顾清宜所说, 顾阑愿意受命的消息在第二日就传回了上京。
裴霁回作为监管外州的都护, 领命随行。
上京城众人暗叹顾阑还能再被起复重用的时候,又?不得?不感叹圣上的心计, 竟然?宁愿用身?残的顾阑, 也?不愿用许安大将军, 估计心中也?忌惮春和长?公主。
百姓的热议飞不入郡王府, 此时渚白?居从主子到下人都忙得?团团转。
“那件厚氅, 祥运坊的可送来了?”
“送来了送来了, 少夫人且放心, 奴婢已经装入箱笼了。”半夏连忙接话。
“诶, 把大公子那件貂皮大裘也?带上......”
裴霁回出了书房, 远远见寝阁大开着, “少夫人呢?”
幸栖连忙道:“少夫人在收拾随军行囊呢。”
连廊一路上没?人, 他进寝屋时一眼就见正?堂的圆桌上摆了两个箱笼, 塞得?满满当当的厚实衣物。
“大公子”“大公子”
他摆摆手, 淡淡道:“都下去罢。”
顾清宜从屏风后?抱着衣裳出来,一笑道:“好了好了, 你?们都下去罢,这些剩下衣物我来收拾就成。”
“是。”
几人退出寝屋, 想了想,将门阖了起来,挡住了呼呼吹入的北风。
“夫君这么?早就和都护司的大人们商量好了?”她一边说着,边折着氅衣,没?顾得?上看裴霁回。
此去随军快则一月,长?则半年,马上就要年关了,圣上力求速战速决,可形势不是能随意预料的,裴霁回这几日一直和都护司的书折监史交代都护司的事宜。
她的手突然?被拉住,裴霁回的掌心温热,对比下她的手就凉得?很。
手被搓了搓又?拉在他那温热的掌心里捂着,裴霁回的话有?些不虞:“天?冷,开门吹风就算了,怎么?炭火也?不生?”
裴霁回俊眉微皱,不赞成的模样。
“这大中午的,我有?汤婆子呢。”
她鼓鼓脸,乖乖回道。
银丝炭多是庆吴州供应,今年庆吴州多征兵,早冬的时候还能抬高价钱买得?上一些银丝炭,如今到了仲冬,干脆供不应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