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渚白居灯火通明。

裴霁回出?了书房,见?花园对面的寝阁人影交错,他走?了过去:“夫人好些了吗?”

“回大?公子”

“咳咳咳”屋里?一拉长嗓音又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了半春的话。

“......”显而易见。

裴霁回接过半春端着的汤药, 摆摆手让她先退下, 独自走?了进去。

屋中烛火明亮,顾清宜趴在床榻边, 正抬手擦着咳出?来的眼泪, 听见?声音也没抬头, 只当丫鬟进来:“怎么现在才来啊。”

脚步声逐渐清晰, 她察觉不对劲,抬眼看过去, 但泪眼婆娑的, 只瞧得见?模糊的高大?身影。

“好些了么?”裴霁回走?到榻边, 将汤药搁在小桌上, 一手轻而易举将趴着的顾清宜捞了起来。

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让她顺顺气。

“......好多了...咳咳”

听听这声音, 哪还有半点清凌凌的语调, 一咳就跟那鸭子被捏住嗓子呱呱呱似的, 顾清宜自觉难听, 羞窘的紧紧抿着唇, 忍着不想开口?了。

裴霁回神色冷冷, “昨日知道天冷也不多穿些, 当你的身子是铁打的?”

语调冷, 那修长的手上却端着汤药,动作耐心的搅冷了些。

“......我不是铁打的, 是水做的。”说完,她抬起因风寒而越加水生生的眼眸, 眼底有些委屈,还有身子难受而多出?来的几?丝脆弱。

裴霁回一对上这示弱又委屈的眼眸,算是什么气也没了,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温声道:“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