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边露出一丝破晓的光亮。

顾清宜翻了个身,腰上传来的酸涩让她清醒了些。

抬手摸了摸身侧的空位,寝被已经有些凉了。

“半秋?半秋?”

“诶!奴婢在呢, 现?在才?卯正, 少夫人可要起了?”

咽了咽微哑的嗓子,她回:“起了, 你?们?都进来吧。”

她话音才?落, 半秋和半冬就推门走了进来, 顾清宜只?穿了小衣, 扫了眼床榻她的外?裳昨夜在胡闹中卷到了床脚的地上堆着。她只?好?拿起他枕边摆着的男子长袖中衣,披着起身。

“大公?子是什么时辰走的?”

被罢了官, 不用上什么衙署和朝会, 裴霁回还这么早就出门了?

“这个,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应该是卯时还没有就走了罢。”半秋凝眉思索一瞬, 视线却依旧放在了顾清宜的身上。

姑娘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

穿了件微皱的小衣, 在床榻间滚了滚, 小衣单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春光, 要命的是那露出的一半莹白高耸上, 还有些咬痕之?类的红痕, 和着沾满男子气息的中衣, 清媚极了, 让她看的也有些脸红心跳。

顾清宜起身, 到了屏风后换了身衣裳。

她想起昨夜朦胧间,好?像听着裴霁回说了声二皇子, 二皇子昨夜那么晚来做什么?

半冬知道的多些,她接话:“奴婢方才?遇到幸栖姐姐, 听说大公?子和二公?子是被叫去刑部?问话了。”

顾清宜神色一顿,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过茶水漱口,昨夜还能跟她胡闹,她怎么感觉裴霁回对于被罢官一事像是丝毫不担心,甚至有些过于胸有成竹了。

她简单的用了些早膳,带着人往松柏院去问安了。

松柏院的连廊上挂满了亮堂的灯火,东方既白,文酒正使唤人将灯笼吹了,“少夫人安,郡王妃正在早间用膳呢,少夫人可曾吃了?”

“嗯,已经吃了。”她扫了眼灯笼里已经烧了大半的烛火,“今日母亲起得早?”

文酒抬眼看她:“少夫人您不知道?一早卯时都还没到大公?子和二公?子陆续都来问安了,问安之?后就被刑部?的官吏带走了。”

文酒的语气有些糟糕,也是,这裴霁回和裴霖章双双被罢官,可不就是将郡王府的顶梁柱给拆了么?

伺候人的丫鬟尚且如此,别?说养尊处优,被礼待惯了的主子们?了。

李娥听见了声响,将粥食搁下的时候,正见顾清宜走了进来。“这么早就过来,怎么还不多穿些衣裳?”

她现?在只?穿了身芰荷色的交领长裙,外?面罩了件藕荷色兜帽披风。瞧着是好?看,清丽得跟那夏日湖泊中亭亭立着的一枝菡萏似的,但在寒风里看着可不耐冷。

“没事的,今日天边霞光,应该是个好?天气,不冷的。”话是这么说,但顾清宜的眼神却暗自打量着李娥。

现?在的李娥可跟昨日的颓败判若两人。

甚至还能瞧出眉眼舒展,唇角带笑。

李娥察觉到顾清宜的打量,看了过来,她这个儿媳聪慧,单是看她的神色都能起疑心。

“等会儿收拾一下,我带着你?去郡王府的铺面走一趟,最?远要到城郊的庄子,午膳也不回来了。”

顾清宜听了这话,一瞬微怔,郡王府的祖宗基业不少,就连主街都有两处铺子。

{轻轻的吻}

当年李娥刚和裴元成亲的时候,裴元依旧好?赌,那些铺面都被当了大半,后来裴霁回做了都护,那些当年被当出去的铺面才?慢慢的收回。

她是算过账,可从?未跟着到过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