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太医是女子,这一年?又因为裴霁回的委托,陆陆续续的上府为老夫人诊病,一来二去和?李娥也成了密友。

因此李娥说话?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当初霁回和?清宜成亲的时候,转而等儿媳见?了公婆,他就去别?院见?他养的外室了。

这霁回和?清宜三日婚宴的流水席都还没有摆完呢,你说说这些世家私底下是如何议论的。他丢得起这个人,我和?这些儿女丢不?起!”

还有老夫人,明面上斥责了裴元,倒是叫李娥不?好再开口诉苦,但李娥心里?哪会不?明白,她的这些斥责,反倒是雷声大雨点小,若是真的惩处,其实是从未有过的。

若不?是顾忌着老夫人,李娥真想把裴元这些钱财一并断了,哪还会让他用着郡王府的钱、用着霁回和?霖章赚来的赏赐去送什?么勾栏的姐儿?!

“......诶,你也消消气,毕竟老夫人如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人老多情,郡王又是独子”

“少夫人,您怎么不?进去?”文?姑的声音从庭院外传来。

屋中说话?的二人一寂。

顾清宜脊背僵硬一瞬,随即语气如常淡淡道:“绢帕掉了。”

说完,她弯腰从身侧的矮栏下捡起块儿绣白昙的绢帕。

文?姑不?疑有他:“方才文?酒来说祠堂都收拾好了,您看那些祭品要现?在就拿过去吗?”

“嗯。”许是因为心虚,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看着文?姑转身出了洞门,她转身正见?一身长衫的兰太医走了出来,“兰太医,这是要回去了?不?如多待片刻,留下用用午膳再走。”

兰太医笑笑,摆手?道:“今日祭祀,我赶着回去,就不?多叨扰了。”

她目送兰太医走了,紧了紧手?中的绢帕,转身进了花厅。

李娥正从一侧的小桌上提着热水,她连忙上前,接过圆肚小壶,为李娥斟了杯茶。

递到她面前,声音细细的:“清宜知错了。”

模样乖巧。

“知错了?”李娥话?音一扬,语气里?没有多少动?怒,反而淡淡问:“听多少了?”

“......”她一时可?真答不?上来。

“罢了罢了,坐吧。”李娥捏着绢帕的手?按了按眼角,看来还在为老夫人的事头疼着。

“祖母的事......”顾清宜语气有些停顿,不?知道该不?该问。

“老夫人去年?无故犯了头疾,暴躁易怒,霁回当时已经派人请了兰太医,但老夫人不?喜宣扬,这府中知道的也就这么几?个人,近来倒是越发少眠多梦,随便丁点响动?都能惊醒......”

顾清宜垂眸听着,心思却想着这将?近一年?了,她好像就在裴汐和?婚宴以及她和?裴霁回的婚宴上见?过老夫人,自从新妇敬茶后,老夫人就不?在让人去长华堂问安了。

“儿媳身为老夫人孙媳,如今才知道长辈的身子抱恙,实在不?该,不?如我......”

“老夫人如今连霁回都少见?,就等着裴元那混账回来给她侍疾呢!”李娥扯扯嘴角,心中五味杂陈。

听到叱骂,顾清宜神色不?变,反而问道:“不?知公公如今在何处?不?如派人去寻了回来,好歹让祖母心情气顺些。”

李娥搁了茶盏,正要开口,屋外的文?姑再次走来,说是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下朝回来了。

打断了说话?,李娥看了眼阶前的日阴,“快巳时了,准备祭祀罢。”

当初顾清宜跟着在祠堂抄了经书,也明白祭祀流程,安排的有条不?紊,做事周到,让她在下人心中也信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