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男子稳稳的扶住她,见她站稳后又退开,安静的站在一侧看?她冲向顾阑说说笑笑。
将他体贴的举动放在眼里,顾阑心底又放心了一些。
“外面风大,咱们进去说。”顾清宜挽着顾阑,转身看?向裴霁回,示意他跟上来?。
看?她这对裴霁回随意亲近的模样,没有因为他性格冷或是官位高而将自己放在低的姿态,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从?前没仔细观察二人的相处,反而到了分别的时候,顾阑对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要?仔细留意。
“父亲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连衣袖都染了凉。”初秋不算冷凉,就连顾清宜都还?只穿着夏装,但是她拉着他的衣袖却很凉。
高管家撇撇嘴,口快吐了出来?:“姑娘不知道?,一下子卯时天色还?擦黑着,老爷就换好了新做的衣裳,在外面的焦急的等着姑娘和姑爷回来?了。”
“多嘴!”顾阑斥道?。
“父亲,你”顾清宜张张口,一时却有些语塞。她该说什么,说父亲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其他。
“别听这个?高胖子胡说,你这回门宴啊,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咱们不像什么大户人家人丁多热热闹闹的,我能等这么一回,我反而还?高兴呢。”
毕竟,他也快回安州了,相见越难。
裴霁回温和出声:“岳父如今腿脚大好了,今日小婿带了洛秋白,可要?不醉不归才是。”
顾阑爽朗一笑,“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说起洛秋白,顾清宜想起文姑送来?的匣子:“父亲先喝茶,对了今晨婆母派人送了个?东西过来?,说是父亲一定会需要?的物件,父亲瞧瞧?”
“哦?拿来?我看?看?。”
厅中摆了回门礼,顾清宜和裴霁回各坐在一侧的客椅首位,半冬将匣子递给顾阑。
就在顾清宜无所知的喝茶时,听到一声哽咽,她一惊,不确定的抬头。
父亲垂着眸,神色怔怔,无意识的紧抿着的唇透着些难过,就连鬓边掺着的白发也有些落寞的味道?。
“......父亲?”顾清宜犹豫开口。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顾阑哑声道?。
顾清宜骤然?起身,一侧的裴霁回也有些微怔,显然?没想到母亲送的会是这些物件。
顾清宜走到小桌边,看?向匣中的东西,都是一些陈旧泛黄的书籍,是各样的抄录本,但这字迹明显就是出自母亲。
顾阑没有向她明说自己的打算,可李娥是知道?的,她知道?顾阑即将走了,就将这些旧物送了过来?。
“这次你和霁回成亲了,父亲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今后你也算有了个?好归宿,有了自己的新家。”
“父亲?”这释然?的语气让顾清宜心如鼓雷,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前几日已经?奏请圣上,再过十日就是中元节,借着机会,我就将你外祖母的灵位从?李家迁出来?,我带着去青州安葬,也算了却你母亲的心愿了。”
七月十五,离现在不过十多日的时间。
她有些站不住的后退,肩上被有力的臂膀揽着扶住,裴霁回不知什么站在了她的身侧。
“父亲当真不多留些十日吗?等我和您一起过了中秋,再走不迟......”顾清宜的声音渐小,带着些期盼和细微的祈求。
不知什么时候,顾阑的眼里有些细微的湿润:“我最近读了一首诗,叫什么‘秋雁多夜飞,前群后孤来?。俦合鸣自得,只去音已哀。’”
他没再说任何话?。
顾清宜喉中酸涩,眼中湿润,这是一首纪念亡妻的诗,南归的秋雁中有孤身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