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的裴平坐在正中的龙椅上,他身侧分别是眼睛哭得红肿的皇后和一脸不虞的王太后。

裴平掀眼, 不满红血丝的眼盯上刑部侍郎:“你说, 究竟是谁, 胆敢谋害储君?!”

“是......是那罪妃张氏。”

话音才落, 怒而摔杯的声音骤然响起, 殿中的众人越发一动不敢动。

“张家月?!这罪妇!怎么会是她?太子好?心救她一条贱命, 竟如?此恩将仇报!她倒是知道朕会让她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跳了?楼死的倒是轻巧, 朕看将她的尸体刮上一万遍亦不足泄朕之?愤恨!”

“圣上息怒......”天?子威仪, 这样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可偏偏有几人知道张家月与太子一起赴死的真相。

顾清宜垂着眼, 借机大着胆子瞥了?眼坐在裴平身侧的皇后邹氏, 皇帝不知道太子和张家月的事?, 皇后可知道。

可邹筝依旧捏着绢帕搽脸, 听着皇帝的狠话也没?什?么反应。

顾清宜移开?眼,看着桌面的杯盏, 刑部侍郎的话传了?过来,“是那张氏提前去了?榄春楼, 将油抹在了?太子常去的位置上,太子滑坠下楼,她也是纵身一跃......”

能让一个罪妇提着一桶油上了?榄春楼,裴平一声震怒:“既然看守侍卫都?是些酒囊饭袋,那不如?今夜,就都?处死了?给太子陪葬罢。”

这平淡的语气让满殿一惊,众人纷纷跪地,今日一直置身事?外的二皇子裴次端忍不住率先道:“父皇,现在已是初一元日,大开?杀戒属实?不妥啊!”

“你个混账!”裴平脸色一冷,斥道:“枉你兄长日日记挂你,今日他堂堂一国储君!竟就此死于非命,你脑子里

还现在想着年节,还想着元日,还是你心中早已觉得他这个兄长碍着你了?!”

殿中众人一惊,纷纷噤声,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发难。

裴次端抬眼,对上裴平燥恨的眼神,谁能想得到,这样的眼神会是望着一个儿子。

“父皇不知道为什?么张侧妃要?与兄长一同跳楼,别人不知道,我知道。”

顾清宜神色讶异,下一瞬裴次端的声音传来:“因为皇兄淫......”

“次端!”皇后骤然叫住他。

红肿的眼中有暗暗的警告和暗示,她退了?一步,看向裴平:“圣上,今日太晚了?,长西还有好?些后事?需要?料理,就放这些大臣和女?眷回家罢。”

裴平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二皇子,眼底不受控制的有些犯冷和忌惮。

他不喜欢裴次端这个儿子,满朝皆知,太子像他自己,但裴次端的行事?作风却像另一个人,宣安王的父亲,宣王。

行事?果断,才能出众,顺应民?心,无论是当初掀起叛乱的宣王,还是今日呼声比他这皇帝还高,被称为‘挽外州兵权的不二人选’哪怕这是他亲儿子,也不行。{轻轻的吻}

顾清宜和裴汐互相扶着起身,“估计也二更天?了?,今日,当真是......”裴汐叹了?一口气。

可不等二人出了?揽春殿,一个小太监拦住二人,顾清宜一眼认出这是去了?梅林将张家月带走的小太监,裴汐显然也认识他。

小太监抬抬手,身后的人将托盘递到二人面前,“皇后娘娘说两位姑娘今日受惊了?,让奴婢给二位姑娘送些东西,也算是她的心意。”

这话暗示的很明显,裴汐和顾清宜对视一眼。

皇后这是要?她们二人将梅林的事?守口如?瓶,最起码面上,要?给太子风风光光的祭葬。

顾清宜神色淡淡,倒是难为她,儿子死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