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上面被用力一笔一划刻了四个字:“与妻不渝。”

“是?我父亲!表哥!是?我父亲,是?他,一定是?他......”她?死死的握着石头,嘴唇颤抖,固执重复道。

“是?,是?,幼安。”裴霁回抬手轻轻的安抚她?。

她?有些怔怔的重复,面上有无?措和惊喜,宽热的手掌抚了抚她?的背。

“是?我父亲,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他还来看了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他不想?幼安吗?为?什么他要种下和母亲合葬才会有的梧桐树,他不要幼安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她?一向清凌凌好看的双眸里,溢满了酸涩委屈的泪水。

裴霁回薄唇微动,抬手擦了擦她?满脸的泪水。只是?带着微微的温度,却烫得他掌心一颤。

“幼安,你放心,你的父亲很爱你,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保证,一定会。”

裴霁回沉声道。

那城西?的废院地?道四通八达,稍稍打草惊蛇,就不知人会被转移到哪里,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在没见到顾阑之前,他不敢让她?抱有希望。

宁可无?了有,不可有了无?,他怕她?承受不住。

这岩石一看就是?出自有水流的底下,还是?被人悄悄的刻下丢在隐蔽之处,一定是?顾阑知道今日顾清宜会来,发出的信号。

“我想?他,我想?父亲了,我想?知道他这三年怎么了,当年坠崖有没有受伤,也想?和父亲一起为?母亲的玉兰树松土除草......”

她?的委屈像是?利刃,句句扑向男子的心肺。

一个吻

寝阁漆黑, 只有门边的灯台上的点了盏小?烛灯,环境昏暗暗的,屋里安神?香袅袅飘出, 是姑娘寝屋独有的馨香。

{轻轻的吻}

“大公子!”半秋回头一见门口站着的高大修长的身影, 声音放轻却?很惊讶。

“嗯。”裴霁回走进了寝阁,沉沉的声音压低问:“她睡了吗?”

她端着洗脸的鱼戏铜盆, 点点头:“方才睡下。”

“你先下去罢。”

男子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奴婢......”抬眼对上漆如点墨的眸光, 她心下一抖, 咽下了拒绝的话,端着铜盆缓缓退下。

裴霁回目光看向青色床帐间, 暮云纱层层叠叠, 加上昏暗的烛光, 将床榻间也照得影影绰绰很是朦胧。

他食指轻轻的挑起纱帐, 榻间的少女盖着淡蓝色的寝被, 只微微露出一节白皙如玉的脖颈, 往上是微红的芙蓉面, 那很有吸引力的眼眸现在紧闭着, 哭了很久的眼眶还有些?发红微肿。

他心底密密麻麻的升腾起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 眼眸微闪, 缓缓俯下身子。

骨节明晰的手掌轻轻撑在了香枕旁边, 软枕微微凹陷, 烛火打在墙上的身影渐渐重叠......

直到微凉的薄唇贴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她轻浅又平稳的呼吸离他很近,裴霁回神?色微敛, 周身的冷寒霜雪早化作清溪,想掬住她这清月。

“碰”一声陡然在门口响起。

裴霁回睁眼, 冷冷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门口。

半秋一抖,跪身在地,她的身侧的还有散落在地的衣物和首饰,应该是准备明日?给顾清宜穿的。

用?了安神?的汤药,顾清宜难得睡得的很沉,见她呼吸平稳,并没有被这突发的声响吵醒,周遭的冷意才散了些?。

离了塌边,裴霁回往门口走来。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明明被刻意放轻,而她却?觉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