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龄安站在顾清宜身?侧,两人并排着上了楼梯,始终留意四周的少年先一步仰脸看了过来,笑意很甚,眼底不见什么怯弱单纯,甚至带着暗暗的挑衅。

裴霁回勾了勾唇,看着他这急于证明?什么的模样,依旧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尽头,视线晦暗不明?,好像运筹帷幄的上位者低眼看着底下的人反复翻起花浪却不能?影响他半分。

视线实在难以忽视,顾清宜抬眼望去,眉眼不自觉的带了些笑意:“大表哥,你现在才回来?”

“嗯,你与顾公子不也是吗?”

这话?有些不易察觉的酸味,当事的二人却没人细究。

唯有顾龄安轻嗤一声。

“龄安,前面?就是我的卧房了,你一路奔波辛苦,不必送我过去了,快回去歇息罢。”顾清宜看向身?侧的少年。

顾龄安面?色一顿,眼底有些不情愿,还是道:“.......好,听幼安姐姐的。”

他站在原地,见顾清宜难得有些活泼的噔噔噔上了楼梯,走到这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身?侧,清澈的眼底洒进了盈盈笑意,裴霁回回身?看了眼顾龄安,眼底幽寒和微嘲毫不掩饰,而后气定神闲的提步跟着少女走向楼梯的另一侧,不见了身?影。

手中?愈握愈紧的拳头骤然?松懈,顾龄安垂眼转身?,眼底有几丝从未露出的阴鸷。

顾清宜回了屋中?,正见半春几人在屋中?为顾清宜点了熏香,听见开?门声齐齐回头。{轻轻的吻}

“嗳?姑娘可算回来了,可要午憩片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动身?南下,怕姑娘不习惯,奴婢们方才帮姑娘熏了些清泉香。”

“嗯,你们先下去歇息罢。”

半春和半夏对视一眼,屈膝告退:“是。”

将房门合上,顾清宜坐到了桌边,将袖口的信封拿了出来,仔细看了起来。

“去年四月,朱科于奚州茶盐私贩二十担,同年六月,再于安州私运近半......”这是顾龄安递给顾清宜的信笺,上面?记载的确是朱科去年一年的商贩路程。

她眼眸渐深,且不论这些消息龄安如何?得知,单是这一封信,都?能?朱科逮捕入狱。

顾清宜抿唇,有些严肃的将信封折起,这个交给裴霁回或许更为妥当。

只是朱科怎么现在会去安州,还与宣安王世子同行??

将信封塞入枕下,顾清宜和衣躺下,却毫无睡意,她感觉这次回安州能?将她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只是如今已经触及了谜团,她却好像踏入黑云雾瘴中?,难辨真假。

“叩叩”厢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

“进来。”裴九竹道。

推开?了房门,方萂见跪坐在案几边品茶的俊雅男子,抿抿唇将房门关?上。

“世子.......”她娇声轻唤,语气里有些讨好。

裴九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抬眼看向她:“连看个人都?看不住,你说,你是故意让裴霁回找到的,还是无意的?”

方萂娇俏的笑意一顿,脸上有些不满:“裴九竹,我对你的心意,这么些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那晚是说了要将白源交给裴霁回的气话?,但你明?知道我不会,怎么还如此讽刺我。”

裴九竹的眉眼微松,却没说话?安慰,方萂坐在了对面?:“我怎会知道那裴霁回这么手眼灵通,才到云及城没一个时辰,就发现白源的踪迹,甚至直接将人带走了。”

“若不是你非要与我怄气,我当日一来便将白源交给我 ,还落不到他裴霁回的手上。”裴九竹淡淡出声道。

方萂一噎,她自然?也有些自责:“那之后该如何??云及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上哪找到人将他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