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汪出水来,这样的盛开不过是遗照。

她蹲在地上,用手掌托着枝叶,用拇指温柔抚着花。待她蹲的腿足酸麻,难以起身时,一只有力的臂膊伸给了她他早悄无声息地跟了来,站到她身后。

搂她到怀里,风吹雨打中,他闭目亲昵用拇指抚着她的脸颊,仿佛她是他的花。

“师哥,我学英文嘛,我对花的这种遗憾感受,才是‘sorry’的原来的意思,对吗?它本不是踩人一脚后的礼貌用语。”

他听罢只是笑了笑,一种轻而微的笑。

她的身体软而放松,故意地向后坠。他迅疾捞了她起来,她黑色的长发也随之一散一收。

她嬉笑着倚住他臂弯,他却认真问:“囡仔,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想见见你的朋友。”

他自小见过无数喜欢妹妹的人,对待他们,他既有底气又有办法。而这一位很特殊,前所未有,是她爱过的。

这里是目前香港最高的一栋楼,升降机上来,因气压变化,耳膜会产生类似坐飞机时的膨胀和收缩,一时听觉朦胧,隔一会儿才真切。

早上还在下雨,此刻却晴得极透彻,明晰看见整个香港岛被群山怀抱。这栋楼落成时妹妹才十二岁,她许愿能来最高层看海。那姓沈的既然约在这里,想来对这里是万分熟悉的,她应已来过了。他从落地窗前回身,看久了外面的广阔天地,忽觉这间餐厅的会客室太过逼仄和静谧,这会使可能的尴尬无处遮掩,或许该约在敞厅或茶楼。

正想着,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他还没有想好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便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伸出手来,微笑着自我介绍。

对方亦欠身握了握他的手,微笑道:“沈照行,幸会幸会。”

沈照行身材高挑清瘦,皮肤极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采清雅见过妹妹和沈照行的合影,因妹妹生得秾丽,衬得沈五官很寡淡,象是一杯白开水。见到沈本人,才发现原来相貌这样好。

“请坐。”他先坐到沙发上。

沈照行坐到他的对面,理了理黑色西装外套的衣领,莫名微笑:“你一定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说吧。”

他顿了下,“我是想感谢沈先生那么照顾阿娴。”

“道谢是胜利者的姿态。如果今天她选择的是我,那么就轮到我来说‘谢谢你小时候照顾她’了。”沈照行摇摇头:“更何况,那段时间我很爱她,她也爱我的,你的道谢没有必要。”

他一时无话,只得笑笑。

“让你尴尬了,不好意思。谈判桌上和人锱铢必较惯了,算是职业病吧,总爱抓人漏洞。”沈照行笑得很坦然。

“是我的问题。”他换了话题:“咖啡,可以吗?”

“好。不过既然有咖啡,想来我们的交谈不会止于‘道谢’。”

他按下边几上的按钮,向沈照行道:“沈先生肯抽空赴约,或许也有话要对我说。”

“完全没有。”沈照行十指相扣放在二郎腿上,“就是来近距离看看大明星,看看会逢场作戏的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