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最后道:“秋萤,会咬人的狗都不叫,知道么?再说了,我们是弱势的一方,要想以弱胜强,就要韬光养晦,然后出其不意,才能克敌制胜。忍让,只是暂时的妥协。这第一步,我会找个稳当的人,替我去一趟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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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张瑞年带着铜锣湾与附近村子里找的泥瓦匠人上了京,几日时间就按照柳长青给出的图纸将这八个暖房建了起来,宛如和秋萤一起将反季菜蔬栽了进去。
张瑞年的身体有些不好,时常咳嗽,天气一变,或者是干活累了,引发起来之后,总要咳嗽个十天半月的才能见好。宛如和秋萤商量了一下,暖房建成后,没让他回去,留他住了下来,在京城里有名的大药铺请了个大夫,给诊断调理一下。顺便也让大夫给柳公把了个脉,毕竟年岁大了,适当进补一下也有必要。
这天秋萤跑到小厨房给张瑞年和柳公煎药,柳公和长青则趁着冬日未到一起在园子里弄景致,四时鲜最近也没什么动静,生活重又恢复到了平和无波的时候。
秋萤将煎好的药给张瑞年端了过去,嘱咐他一滴不剩地都要喝了,然后就收拾食盒,准备去给柳公将药送过去。
张瑞年拦住她道:“你们姐儿俩也真是的,将我当成个病人看了,我如今只是略略咳嗽两声而已,天天灌我些苦药汤喝也就罢了,还将我给关在屋里歇着,有什么好歇的啊?柳公都这么大岁数了,日日的在外头干活儿,我待也待不住啊,这样吧,你也给我准备个花铲,药汤也一并给我带着,我跟你一块去找柳公,在那儿一块喝药汤,一块干活。”
秋萤急道:“爹,你怎么不听劝呢!你没听大夫说嘛,你那是季节性的咳喘,还跟炭翁爷爷学会了抽旱烟,心肺里积了些烟毒,虽然如今好些了,但是那病根还在,得慢慢清毒去淤调理过来,要不越犯越严重。还有,我跟二姐商量了,家里再多雇俩人吧,那炭窑这么呛人,你不能下了。”
张瑞年道:“你快给我准备去,我在屋里会憋出病来。这药汤我喝,这身体我调理,不过我还是得去跟柳公一起干活去。干不了多还干不了少么!说说话晒晒太阳也好啊!”
秋萤见他说得也有理儿,就不再坚持了,只是笑道:“爹,你会吗?柳爷爷和长青哥都是好手,你也不会啊!”
张瑞年一瞪眼睛道:“你长青哥生下来就会啊?不也是学的么?今天手生干的慢,往后不就熟了么?再说了,干不来那精细活儿,还干不了翻土整地的粗活啊?”
秋萤笑道:“爹你说的对。我也备个花铲,咱俩一块去干去。菜地里有我二姐带着青丛、青梅、根子哥一起忙活呢,也用不上我,我如今的职责就是看着你和柳爷爷,给你们煎药做饭伺候左右,当这南小巷里的大总管。”
爷儿俩一起来到了菜地里,只见柳公和长青在大南头御河边上站着,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秋萤喊了一声,跟张瑞年一起走了过去。
柳公与长青见了他们过来,也开始转头往回走,待走得进了,长青先道:“张叔,你怎么出来了啊?大夫不是说了,让你静养几日吗?趁着今年秋冬两季正是调理身子的时候呢!你那咳嗽再不治,将来再犯就要大发了!”
张瑞年笑道:“我难得来京里,你们不带我四处走走玩玩也就罢了,还天天将我关在屋子里头喝苦药汤,呵呵,别什么都听信大夫的,大夫的话总要夸大一些,危言耸听一些。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再说了,我这人就在屋里憋不住,往年就是地里头不忙,我也愿意出去溜达。我跟秋萤刚才说了,一起过来跟你们说说话,打打下手,干干活儿,晒晒太阳,我觉得更好。”
柳公笑着嗔怪道:“哈哈,要说也是呢!京城里有些好景值得去看看的,你们也没想着点儿带你张叔出去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