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才连忙将门打开来。

只见何少一和柳长青并肩骑着马,身后还带着十来个人,持了两根火把围在了门口。长青见了秋萤,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上下左右好好看过之后,才扳住她肩膀问道:“没事吧?”

秋萤愣然道:“没事……你们怎么弄这么大阵仗啊?长青哥,你怎么也来了?”

柳长青挥手道:“进屋说话吧!”

然后回头对根子和青丛道:“你们招呼一下后头的伙计们。”

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宅子,根子和青丛带着跟来的伙计们去了后进的厢房,根子烧了热水,沏了大碗茶招呼大伙儿,青丛连忙去了厨房里,用大锅熬粥,做起早饭来。

前头柳长青与何少一跟着进了屋子,宛如回屋里略梳洗了一下才出来。

何少一手里头还攥着马鞭子,他怒道:“菜车都要给我劫了?!他姓石的这是什么意思?还好秋萤没事!否则我跟他没完!”

秋萤不得不再次开口道:“柳爷爷,二姐,长青哥,少一哥,要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太过紧张了?这石老板虽说是麻亮天拦了我们菜车一拦,但也没做什么啊!以后小心注意些也就是了,怎么你们都……”

何少一截住话头道:“秋萤,你是没听说之前的一件事,才会这么不在意。”

秋萤讶异道:“什么事儿?”

柳长青看看她道:“前阵子咱们挖池子的时候,出了一件事儿。这四时鲜菜市场附近,有家小饭馆,老板姓郑,人们都喊他郑老头。这老头的饭馆虽然小,饭菜却做得不错,离四时鲜又近,所以这菜市场里头买菜的人们,多半晌午头的时候就在他那里用饭。”

“因为都是熟识的,所以郑老头批菜的时候就给算得便宜一些。后来郑老头赚了些银子,给儿子说了房媳妇,又置了两亩田,这媳妇挺能干,因为家里有饭馆,就没种粮食种了些菜,供应给自己饭馆。”

“后来这事儿让姓石的知道了,因为四时鲜供应皇城的菜蔬,他说有府衙的批文,这一带的菜园子好菜都要先紧着四时鲜。然后就非要去人家菜园子里收菜,然后把菜收到四时鲜之后,再卖给郑老头用。这一倒二倒的菜还能是原来的价么?收菜给的银子还不够再买原来的菜的,郑老头自然是不干。”

“郑老头一反抗,姓石的就发话给菜蔬贩子们了,不许卖给他菜,也不许光顾他家的饭馆。后来这媳妇想了个法子,就在那二亩地上建了几间草房子,然后围起个大篱笆院子,将地圈进院子来,种菜。这是自家院子里的私家菜了,然后供应给自家饭馆,这姓石的就管不了了。”

秋萤听得入神,忙问道:“然后呢?”

柳长青叹气道:“然后?然后有天这媳妇摘了新鲜菜,用独轮车推着给饭馆送,也是早晨,天麻麻亮的时候,到了四时鲜附近,就被劫了。菜被砸得稀巴烂,那媳妇也被又踢又打,怀了四个月的孩子都没了。”

秋萤豁然站起,怒道:“这……这事儿是真的?这……这还有没有王法啊?就那么一个小饭馆而已,能抢他多大的利?他下这么黑的手,也不怕断子绝孙失阴德啊!”

秋萤看向何少一问道:“少一哥,后来呢?郑老头和他儿媳妇怎么样了?还有,那郑老头的儿子呢?”

何少一道:“那郑老头的儿子原本就身体不大好,不过念书倒不错,早早地中了秀才,平日里干不了重活,就在附近农家收了几个稚童,在家中开塾授书,是个启蒙先生。出事后,他一纸诉状将石老板告上了顺天府。”

秋萤立时又恢复了精神,她连连问道:“柳大人是个好官,想来不会不管这事,后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