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萤听到这里,噗嗤一乐,才明白原来她不忿的原因在这里。

李氏恼怒地扫过来一眼,斥责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没规矩,大人说话呢,你乐什么?”

然后不等秋萤说话,矛头又转向了柳长青,愤愤道:“她以后起码也是个秀才娘子了,这么毛毛躁躁的没有规矩,你也不怕她给你丢人?”

秋萤脸上一僵,抿唇不悦,却接到了宛知递过来的眼光,不敢回嘴。

柳长青笑一下,恭敬回道:“大娘娘不必操心。秋萤从小性子就这样,跟什么人说什么话,也不是有心的,我都习惯了。”

李氏哼了一声,却没听出他话里的隐喻,又或者是本来心思就不在此。她接着道:“二弟,我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你靖远侄子不争气,连考了两次进士也没上榜;你致远侄子不是念书的材料,这次考秀才,人家先生都没举荐他去。而小梨涡这孩子,虽然小,却聪明伶俐,我听说长青这头名秀才是他的启蒙先生,刚过了四岁就开始拿笔认字了,平时说话也比那些同龄的还在玩泥巴的孩子强了去了,将来这肯定是先做秀才后中举的状元苗子,肯定也能谋个好官职就离了这庄稼地儿。梨涡他娘,你说是吧?”

徐氏笑笑道:“孩子还这么小,能看出什么来呢!靖远是读书的苗子,就是际遇不好,第一次是马失前蹄,第二次肯定是大哥离世他压力太大,下次肯定就金榜题名了,不会辜负了你和大哥从小的栽培。”

说到离世的张丰年,李氏忽然悲从中来,眼窝立马就湿了,说话也带上了哭腔,她掏出手帕来边抹着眼角边诉苦道:“说起来,我才是最命苦的女人啊。自从嫁到了张家,这些年就没享过一天福。嫁过来不久就家道中落,拉扯着老三,又给老二也成了家,好容易熬过了最难的时候,老头子脚一蹬走了,留下我孤儿寡母,过得是什么日子吆!一个儿子屡试不第不停地花冤枉钱,一个儿子榆木疙瘩怎么敲打都不开窍,一个闺女更是命苦送人做了童养媳啊!这日子再这么下去,我死了也没法跟你大哥交代啊!”

秋萤这些年一直在家,自然是清楚明白,小声嘟囔道:“怨谁呢!自己将闺女往火坑里推!”长青给她个眼色,她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徐氏连忙出声劝道:“大嫂,别提这些伤心事了。过日子要多往好处想,靖远致远都孝顺,靖远媳妇不都有身子了么?马上就能抱孙子了,日子怎么会没有奔头?困难都是暂时的,靖远这孩子再考,我觉得肯定能中;致远也别太操心,这天底下也不是读书一条出路,实在不行就学门手艺干点别的。至于秋棠,孩子不是自己也愿意的么,虽然大户人家门第深点规矩大些,但好在家底子厚,受不了罪,也没那么糟糕。早点跟公婆一起住,还能磨合下脾气,养着养着就跟自己闺女似的了。呵呵,要说我娘家弟媳妇十四姑,就是童养媳,跟我娘啊好着呢,就跟个闺女似的,也没啥差别。”

李氏抹抹眼泪,擤擤鼻涕,就坡下驴道:“要说,也是这么回事。我也想通了,致远我就不让他念书了,这不么,我刚才就想跟二弟提提这事儿呢!叫致远啊他也到咱家的炭窑里学着烧炭,以后呢,小梨涡有了好出路用不上的时候,这炭窑也别便宜了外人,叫致远接过手来,也算是有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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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事拉理

李氏说着说着,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果然还是觊觎二房的炭窑。徐氏与宛知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好。宛如与秋萤也对视了一眼,眼里却都是愤然。柳长青只悄悄碰了碰秋萤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因为李氏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屋子里静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