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房里睡了,夜里头两姐妹裹着被子聊天,秋萤先是提了青梅竹染、青丛根子的亲事,让宛如帮着去跟爹娘谈一谈;然后又说了柳公那天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让宛如告诉爹娘,不要再迁怒柳公;最后又问了问二姐夫怎么老多天没回来住。
宛如一件件地都应承了下来,最后说道:“行,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来办,我心里有数。你二姐夫开春学业忙,这阵子就不来回跑了,让他住在学堂里专心读书。再过几个月,我肚子大起来身子笨起来的时候,再让他回来不迟。”
秋萤点点头道:“我二姐夫从小就是个小少爷养大的,其实不怎么会照顾人,就是脾气真好,对你也好。你让他专心读书就好,二姐,我照顾你。”
宛如道:“你又照顾柳爷爷,又照顾我,又带着青梅青丛种菜弄园子,不累坏你啊?”
秋萤摇头道:“没事儿,二姐,你看我像累坏的样子么?咱家园子里景致多好啊,我看了就心情好,干活儿一点也不累。”
宛如摸摸她头发道:“但愿如此。三儿,你跟二姐说实话,恨你长青哥不?”
秋萤摇摇头道:“二姐,跟长青哥,咱三个是一起长大的。我俩感情好不好,你还不知道么?我想我长青哥肯定是彻查自己的身世去了,等一切都弄清楚了,就会回来了。他需要时间来反映这事儿啊,毕竟死的是他亲娘。但是我们自小就在一起,这么些年了,虽然还没成亲,也没血缘关系,但是我觉得跟他比谁都亲,想来他心里对我也是一样的。我跟他娘一样,都是他至亲的人,他不会离开我的。再说了,这里还有柳爷爷呢,他迟早会回来的。”
宛如道:“那他要是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当年实情,还是不愿意回来面对你呢?”
秋萤道:“我等着他,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宛如道:“那他一年不回来?三年不回来?五年不回来?十年不回来?你都等?”
秋萤道:“不,二姐,我不是王宝钏,我就等他一年,以我长青哥的聪明才智,一年时间足够他找寻真相,想清楚了。”
宛如道:“一年之后他若是不回来,你就肯嫁给别人?”
秋萤笑笑道:“看有没有人娶,有人娶,我就嫁。”
宛如撇嘴道:“我不信。”
秋萤也笑,却笑得眼眶发酸,小声道:“我也不信。但我就这么给自己定的规矩,做不做得到另说,反正我心里是想这么做的。”
宛如叹气道:“你表现得再平静,心里还是受了伤害啊。否则也不会说什么,一年之后他不回来你就嫁给别人的话。这么些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能断得了呢?”
秋萤也叹气道:“二姐,对长青哥来说也是一样的。这么些年的感情,不是我自己。他若是真能狠心不要我了,就像爹说的那样,我去缠着他也是没用的。”
宛如忽然哼道:“要我说,当年的事儿虽然是咱爷爷的错,可这债也用命还了给他们了!那柳乘云有什么立场来毁了咱家啊?他要真是对郝念慈情深意重,又怎会另娶他人?自己都已经有美在怀升官发财了,却又来偷偷摸摸地喂前妻的往事报仇雪恨,在背后搞小动作暗箭伤人!也不想想,要不是郝念慈投水被救去了通州,他们两个也遇不到啊。往事已矣,毕竟咱爷爷没直接害死郝念慈啊,是他害死的自己老婆!谁叫他叫郝念慈怀了孩子的?谁叫他身无分文没法为之求医的?谁叫他自己拿刀砍郝念慈的!虽然通州老知府判了是难产致死,肯定也有他下手砍伤的原因,孕妇产子本来就失血很多,再被砍伤,当然救不活了!他怎么不找自己报仇啊?怎么不把自己砍死呢!”
秋萤截住话头道:“二姐别这么说,那郝念慈真真是命苦至极。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名节受辱要重过丢了性命。虽然不该谈论长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