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口水,知道馋不到梨花酒了,呆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放纸鸢玩。
四周一下清净起来。
难得清闲惬意,又有往事下酒,越瑶不知不觉便喝完了整坛,后劲上来,醉的不行,迷迷糊糊就在树上睡着了。
这一睡从正午睡到午后,直到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来得急促。
越瑶被扰了清梦,全然忘记自己还在树梢上躺着,便揉着眼睛不自觉翻了个身……
哐当
怀中的酒坛坠落,摔碎在那匹乌云盖雪的马蹄前,惊住了打马而过的过客。
马是极为高大强壮的军马,马背上的人一袭黑衣,身量挺拔劲瘦,发丝一丝不苟地束着,他勒马抬头,英气淡漠的眼睛紧紧锁住梨花深处,像是蒙着一层清冷的雪雾,是双很漂亮的眼睛。
黑衣公子的随从纷纷按着腰间的刀剑,喝道:“何人在此埋伏?”
然而花丛中并未有人回应,一阵窸窣的抖动过后,梨花簌簌,接着,一条带着酒香味的身影直直地从花冠中坠下,准确无误地落在……
那年轻的黑衣公子的怀中。
第58章 温二
东厂议事堂中, 沈玹正在批阅上月东厂暗查名单, 一名番子快步走来,跪于门外报道:“禀厂督,北镇抚司抚使求见!”
、
越瑶?
锦衣卫的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玹已猜到她的来意, 连眼也不曾抬一下,只道:“让她进来。”
若非紧急的公务需要对接,越瑶是极其不愿意踏入东厂的大门的。
譬如此时, 她穿着一身暗红的紵丝纱罗衣, 戴乌纱帽, 刚进东厂的大门,便感受到周遭的气氛变了:补妆的合上了手中的胭脂盒, 吃东西的放下了手中的卤鹅掌,练箭的收起了手中的雉羽箭……那群或坐或倚的东厂番子俱是站起身, 直勾勾地盯着她, 目光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 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几块肉似的,让她想起了荒野上结伴捕食的豺狼。
越瑶并不理会他们若有若无的敌意, 只悠闲自在地迈上石阶, 倚在议事堂的门外笑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沈提督怎的摆出这般阵仗迎我?”
沈玹这才合上卷宗名册,朝门外聚拢的番子使了个眼色:“退下。”
简单的两个字, 越瑶身边那股子无形的压迫感便瞬间消失了。
沈玹又将目光落回越瑶身上, 面上并无丝毫表情, 吐出一个字:“说。”
还真是惜字如金!越瑶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么尊冷冰冰的煞神,也不知长宁长公主是如何看上他的。
“锦衣卫指挥使温陵音昨日上任,皇上于奉天殿亲赐他飞鱼服与绣春刀,诸位重臣皆在场,唯独沈提督不在。”越瑶道,“皇上嘴上不说,但心中定是不悦。”
沈玹听了,只是嗤笑道:“所以,越抚使是替新上司鸣不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