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定了期限,若是规定期限内抓不到霍骘,正好给了他削弱东厂的借口。

萧长宁一时心绪复杂。

沈玹用完早膳后出门,果然一日未归。

入夜,风声急促,夜空晦暗,似乎又有大雪将至。

萧长宁梳洗完毕,托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已经戌时三刻了,沈玹还未归来。

因是下午来了葵水,她有些怕冷,便拥着狐裘和手炉,一边看书一边等沈玹回来。夏绿站在她身后,用玉梳子将她的长发一缕缕擦干,同她闲聊道:“殿下,沈提督出去这么久,是有什么急事么?”

“大约吧。”萧长宁随口应答道。

夏绿拿起梳子为她梳发,“也难怪呢,祭祖的宫变已过去数日了,锦衣卫指挥使却仍潜逃在外,想必是人心惶惶,只盼着东厂和刑部能早日将逆贼缉拿归案。”

萧长宁目光一顿,从书后抬起双眼,注视着铜镜中为自己梳头的夏绿,“皇上逼得急,大约沈玹这几日都会在外搜查罢。”

“那太后那边呢?无人看管吗?”

“霍骘没有缉拿归案,皇上不好处置太后,便让她暂且幽居在慈宁宫,想必是要等抓到霍骘后才做定夺罢。”

萧长宁笑了声,侧首望着夏绿道:“你问这些作甚?”

夏绿放下梳子,垂首站在一旁道:“奴婢看殿下无聊,随口问的。”

“好啦,你紧张什么?本宫并未怪你,夜深人静,有个人能陪着说说话挺好的。”萧长宁抻了个懒腰,道,“你下去罢,本宫困了。”

“是。”夏绿福了一福,掩门出去。

萧长宁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轻笑一声,放下书卷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