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在布料上汇聚,融汇成世上最小的汪洋,然后画地为牢。
将他们牢牢锁住。
沈小桃闭着眼,想象十九岁那年的夏天。
她紧紧地抱在宁秉贺的身上,动作生涩得不行,蓬勃的爱意却足以将两人淹没。
海底里扇面状的浪潮再次席卷而来,沈小桃咬着唇喊了句“宁秉贺”。
她想知道如果宁秉贺看到她这个模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定很生气。
她总会想象在他面前偷偷的做一些他不允许的事情,然后躲在一旁,悄悄地观察他的反应。
比如她抽烟时会想象宁秉贺在她的身边,而她会故意对着他的脸吐烟圈。
他会惩罚她?
她偶尔会想象宁秉贺就在边上看着她,他穿着整齐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也只敢这样想想了。
情到深处不自禁,她说:“宁秉贺。”
蓦然,宁秉贺专属的低沉嗓音响起。
他的声音沙哑:“我在。”
沈小桃看着他。
她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虚幻。
交感神经带来的热烈与兴奋在某处点燃了一团火,细细的小虫子滚爬着,它们自带着微小的电流,在花园里交头接耳,相互传达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宁秉贺……?”
沈小桃舔了舔嘴唇,真的是宁秉贺。
她怎么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了。
沈小桃的双手颤抖,她想从宁秉贺的手中夺过“自主权”,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过。
这是不乖的惩罚。
“你把它用在这个地方?”宁秉贺说:“你情愿用它也不来找我?”
沈小桃没听懂宁秉贺在说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闷哼了声,算是回答。
她拼命地扼住嗓子,试图将所有背叛大脑意识的神经通通锁在这具已然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
沈小桃躬直了腰。
大手摩擦在礁石上,激起一阵海风带来的战栗。
又是一声控制不了的轻哼。
干脆拿枕头将自己闷死算了。
巨大的羞耻姗姗来迟,在此刻化作了不甘的泪水,她像只小兽躲进了被子里。
虽然蓝色的小花被只盖住了她的肚子,但是此刻于她而言,更重要的是藏住表情,沈小桃将脸埋在枕头里,留下光洁的后背给宁秉贺。
她赶客:“你走。”
宁秉贺遗憾地起身,干脆利落的从沈小桃的秘密基地里带走了小玩具,这一举动引得沈小桃很不舒服。
字面意义上的不舒服,被好好填满的地方一下变得空落落的,沈小桃强忍了好久,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沈小桃心里清楚,这个人是在戏弄她。
粉色的小玩具在他的大手里不安分地动,宁秉贺的手指抚过,带起一指尖的黏腻,他看向沈小桃,后者迅速地将悄悄抬起的脸重新埋了起来。
宁秉贺勾唇:“我认为我做的会比它更好,我相信,你此刻更需要我。”
宁秉贺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至少他自认为不是。
他从来没有抗拒过女孩的诱惑,哪怕那年她只有十九岁。
他总想将她照顾得好些,再好些,好到像女儿一样周全无虞,可是在女同事告诉她女孩对他的心思时,他可耻的心动了。
隐隐的欣喜在内心最隐蔽的角落发酵,酿成了期待。
他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在她笨拙的像自己展露爱意时,他毫不犹豫的给她反馈。
哪怕旁人骂他无耻,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