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我拿着他的日记约他吃火锅,当时我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
季瑜说:‘不是的,第一次是在密室,我看到你走错路,告诉你别走门,要走窗。’
第三次,是我眼睛受伤又出去玩被秦晏发现,季瑜告诉我秦晏在大门口安装了红外探测,再一次强调了‘别走门’。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呢?
我和季瑜单独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可几乎每一次,季瑜都提到了‘别走门’。
也正是因为他提了太多次,在我双手放在门上的刹那,很快回想了季瑜的话。
【走错路、别走门、要走窗。】
这三个词当时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在镁粉爆炸事故那短短的几十秒之间,这三个词却完全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在一万种死于爆炸的可能性中,选择到了唯一的一条生路。
除非季瑜清楚地知晓我曾经因走门而死,否则他为何要这样反复地提醒我。
可是季瑜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为什么要救我?
这世上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千千万万,就像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我明明已经死过一次,却还是愚蠢而固执地做出相同的选择。
倘若我没有在火场中回头,那此刻我应该和秦晏抱在一起相拥而眠,而不是独自躺在南极洲的科考船上,纠结要不要向他们明言科考船供热系统存在的根本问题。
秦晏,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我不愿做什么英雄,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
人的一生,好像总是在不断打破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这是江迟在科考船上的第四个月。
在此期间,他采用了无数方法试图联系秦晏,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通信信号的南极大陆上,连科考船上的卫星频道只能接通各国研究所。
很显然,无论哪国的研究员接到江迟的传讯,都不会帮助他联系到秦晏,而且会反手送江迟一副手铐。
科考船虽然有互联网网络,但受到加密保护,连接的是某个研究院内网,无法登入任何通讯软件。
觇决说,这是为了防止科研机密外泄。
江迟也不知道觇决他们在研究什么,但极夜季节的来临为他科考队的工作增加了很多难度。
每年自5月22日起南极开启极夜,整片南极大陆日夜笼罩在黑暗之中。
科考队的野外考察变得更加危险。
空寂的雪地、遍布的冰川、多变的恶劣天气......
8月25日,觇决和另一名研究员到距离站区两小时路程的地方安装高频雷达,去了一整天,最后却无功而返。
安装失败的原因非常离谱
工程师给他们的雷达是坏的。
那位工程师对此给出了很多解释,但觇决一个都不想听,他和工程师大吵了一架,回来找到江迟抱怨。
觇决是小孩子脾气,生气时非常挂脸。
此刻他满面怒容,在江迟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一拳打在枕头上,他把枕头想象成那位工程师的脸,提拳疯狂捶打。
江迟靠在墙边,静静看着觇决发疯。
觇决对江迟的无动于衷表示深深地谴责:“我们需要安装雷达的地点,需要穿过一段格罗夫山地区,那里到处都是冰缝,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南极冰盖上的冰缝大多深达上千米,下面是看不到尽头的万丈深渊,在极夜天气穿行过去危险极大,也难怪觇决这么生气了。
江迟对此表示爱莫能助。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多管闲事了,只能在言语上对觇决予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