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晏的脸色越发寒冷。

方思折朝秦晏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还没来得及措辞说几句客套话,就被洪子宵拽走了。

二人走后,秦晏很明显地沉下脸,质问江迟:“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江迟都冤死了,他举起手作投降状:“我什么都没说,倒是他俩,揶揄我半天,说我是赘1。”

秦晏没听懂‘赘1’是什么意思,便自动略过不懂的词汇,冷声问:“你没说什么,他们怎么这样怕我。”

江迟回答:“你是秦氏集团的总裁,随便动动手就能让芜川资本圈喝一壶,他们怕你......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秦晏也不作声,只是满心不悦地瞥了江迟一眼。

江迟站起身,哥俩好似的揽着秦晏的肩,哄道:“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狗胆包天,不怕你报复啊。”

秦晏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地笑意:“哪儿有说自己是狗的?”

“我不早就是了吗?”

江迟揽着秦晏往休息室外的露台走:“我兄弟都没心没肺的,过两天就好了,你别忘了心里去......不说这个了,今晚五星连珠,咱们去看星星。”

芜川的冬夜很清澈,天空透明度比其他季节更高,是极深的墨蓝色。

凛冬凉夕,风月甚美。

星汉横亘在天,浅薄乌云被风推着移动,银河缓慢流转,争相辉耀。

秦晏望着遥远的星空,不解风情地评价道:“很闪。”

江迟同样不解风情,说:“冬季气旋围绕极地旋转,西向环流,空气流动速度加快,星星的光在穿过空气时剧烈晃动,看起来就会更闪。”

秦晏反驳道:“你说的是极地涡旋,但从前天开始芜川气温骤降,所以今晚令星光闪动的风不是从极地吹来的,是从西伯利亚南下的冬季风。”

为了引证自己的观点,江迟和秦晏旁征博引,就这个无聊的问题展开讨论。

这么好的月色与星光没人去看,二人引经据典地争执起今夜的冷风从何而来,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直,江迟和秦晏就着这个问题争论了一番,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

又一阵寒风袭来,秦晏伸出手,感受风从指缝中流过的感觉,倏然间感受到人生际遇的奇妙。

一年前的今天,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站在露台上,兴致勃勃地论证一阵风起源。

不知来处的风从身上穿过,又不知吹响何处。

就像从天而降的江迟,如一道辉光降临在秦晏的生命中。

在这一刻,秦晏突然很想拥抱江迟。

他对江迟总是很直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江迟总是会第一时间回应。

秦晏侧过身:“江迟,我想抱你。”

江迟转头朝秦晏笑了一下,深邃的五官在星光下格外俊美。

他对秦晏说:“你抱啊,我又没不让你抱。”

秦晏鸦羽般的眼睫垂了垂,很矜傲地没有动作。

江迟觉得很有趣,他面向秦晏,莞尔道:“怎么?等着我抱你呢?”

秦晏对江迟明知故问的行为不甚满意,眸光自江迟身上一掠而过。

江迟忍不住揶揄道:“你在等着我说‘王子请抱我’吗?”

秦晏不是很懂网络上的梗,奇怪地看了江迟一眼:“江迟你有病。”

江迟讨了句骂,只怕再玩笑下去秦晏又要恼了,便展臂抱住秦晏。

二人在寒风中紧紧相拥,彼此的体温是唯一的温暖。

这抹温度很舒服,秦晏情不自禁地往江迟怀里靠了靠。

江迟微微退开些许,开玩笑似的抱怨:“原来你是冷了,又把我当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