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轮,便催促道:“婉溪,还不快叫表姐。”

林婉溪终于上前,嘴角微微翘起来:“表姐,我叫林婉溪。”

冰轮看着她,心中只翻来覆去的道,原来小舅舅还有一个女儿,原来这个林婉溪,就是小舅舅的女儿。

山坡下,一只野兔一边吃着嫩草,一边警惕着周遭的动静。小女孩躲在大树后,屏声静气,悄悄拉开了手中的弓箭。

“表姐,表姐,你在哪里?”

一个娇柔甜糯的声音忽然在远处响起,打破了四周的静谧,冰轮心中暗叫“不好!”,手指随即一松,白色羽箭便脱弓离弦,激射而出,那野兔虽然也受惊蹿出,终究是迟了一步,栽倒在草丛中。

趴伏在地上的两个小厮不等命令,翻身一骨碌爬起来,争抢着跑去拿回猎物。冰轮收起弓箭,转过身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身着绯色春衫的少女一路向自己飞奔过来,数名侍婢追在她身后叫:“小姐,慢点儿,小心跌着!”

冰轮快步迎上前去,板着脸道:“跑这么快干什么?摔伤了可不许哭!”又道:“你怎么就找来了?”

林婉溪望着她,目光充满依恋,道:“我没看见你,心里一急,就出来找了。”见她额上沁着一层晶莹细汗,便拿出手帕,踮起脚,替她轻轻拭去。

冰轮本是佯装生气,见她如此,脸上早已转作霁色:“你不是陪着我娘在听善见师太讲那些因果故事么?你出来时她没说你么?”

林婉溪脸色微红:“我见太太听得入神,偷溜了出来的。”

霍牧性子严厉,府中规矩甚多,林婉溪虽然是王夫人亲侄女,但平时对霍牧夫妇都是以“老爷”、“太太”称呼,哪怕私下底,也不会呼之“姑丈”、“姑姑”。

冰轮笑道:“你倒是机灵。”

说话间,两名小厮逐风和泽雨两人已经跑回来,逐风垂着头回道:“大小姐箭法神准,但到底心怀仁慈,这一箭只射中这兔子后腿,饶了它一条小命。”

冰轮明知他阿谀拍马,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林婉溪却惊叫道:“它受伤了?快把它给我!”

逐风偷偷打量一下冰轮的脸色,便把那兔子交给她身边丫鬟,丫鬟再转交给林婉溪,林婉溪也不顾血迹斑斑,抱在怀里,怜惜的道:“可怜的小乖乖。”

冰轮道:“看把你衣裳弄脏了,我娘等下又要说你。”

“太太才不会说我,我们本来是陪太太到城外进香,可是你一出来就想要杀生。”

冰轮辩道:“父亲说,不找活物练习,箭术永远不会长进,难道你想我下次被霍淞他们比下去?”

林婉溪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小声道:“表姐,我们一起给它治伤,然后带回去,以后好好的养着它,行吗?”

冰轮只得道:“好罢。”当下也不顾手脏,把那支箭□□,同她一起给那野兔伤口敷药包扎。

回紫庐庵的路上,林婉溪垂着头,一路默不作声,冰轮受不了这沉闷,忍不住道:“你这是生气了么?”

林婉溪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小声道:“表姐,我永远都不会生你气的。”

冰轮不满的道:“那你平时跟在我身边,有的没的一箩筐话,今天作什么这个样儿?”

“你。。。。。。你上次射伤了花园里的小鹿。”林婉溪停下脚步,软语恳求:“表姐,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些动物练箭了好不好?它们那么可爱,那么可怜,叫人看着怪不忍的。”

冰轮本想说猪羊也是动物,天天给人吃也不见谁心疼,见她说到最后,泫然欲泣,不知怎么的突然心软下来,扭过脸去,若无其事向前走,口中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以后只用箭靶练习就是了。”

林婉溪一怔,眸中泪痕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