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啪的一声给了他重重一个耳光,犹觉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出:“作死的奴才!谁给你胆子在朕面前悖言乱语!”
魏伦匍匐于地,任他踢骂,道:“皇上息怒,奴才卑贱之躯,便是打死也不值什么,皇上仔细手疼,千万别气着了龙体啊。”一面说,一面磕头如捣蒜,宗煦硬生生将脚从他脑袋上收回,在地上重重一跺:“起来罢。”
魏伦道:“奴才不敢,是奴才该死,惹皇上生气。。。。。。”
宗煦面上愤怒之色渐渐消失,有气无力的道:“你其实也没说错什么,朕不该拿你撒气。”
“皇上。”
宗煦摆了摆手,回到龙椅上坐下,只是怔怔的,许久,低哑着声音道:“或许母后只是想警告朕,朕。。。。。。确实跟她远没有从前亲近了。”
“奴才一直觉得,皇上该多去崇德宫,侍奉太后身侧,以尽人子之道。”
宗煦看了他一眼:“是么?你一直觉得么?”
魏伦不敢作声,却听宗煦接着道:“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愿多去的。”魏伦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环顾四周,小声哀求:“皇上,那件事万万不可再提了!”
“小魏子,朕必须要明白母后的心思,朕必须要有可信任的臣子,忠于朕的臣子。”宗煦思索良久,低声道:“朕要你去帮朕办一件事。”
魏伦面有难色:“什。。。。。。什么事?”
“下月初,朕要你出宫一趟。”
魏伦眼神惊恐:“皇上,上次谋逆之事后,宫禁查得越来越严,要是奴才私自出宫被太后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宗煦皱眉道:“谁让你私自出宫了,朕派你光明正大的出宫不行吗?”
“那。。。。。。那他们也会仔细盘查,太后终究会知道。。。。。。”
“盘查什么?知道什么?”宗煦气极:“朕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怕成这个样子,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怂恿朕。。。。。。”
“皇上!您要奴才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魏伦魂飞天外,不等他说完,膝行至他脚下,哭丧着脸道:“可您不能怪奴才呀,宫里宫外,还有谁不敬畏太后呢?”
“是啊,有谁不怕她呢?”宗煦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片刻,轻声道:“不过你不用紧张,下月初是柴彪母亲六旬大寿,朕只是打发你过去赏赐几件东西,顺便传几句话而已。”
“什。。。。。。什么话?”
“朕想听听柴统领对这份折子的看法,如果母后真有什么心思,朕要他站在朕这一边,听着,你就照这样说。”宗煦俯下身,在魏伦耳边低语几句。
魏伦道:“可是,万一柴统领把这些话传到太后那里。。。。。。”
“不会,柴彪是父皇亲信的臣子,又是朕的太傅,他是绝对可靠的。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抗霍牧,维护皇权的么?”宗煦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又是外卫统领了,重掌京城戍卫之权,所以他在朝中说得上话,母后也会考虑他的意见。”
“是,奴才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将话带给柴统领。”
宗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拍他的肩:“朕知道你靠得住,若是将来,唉,将来朕有出头之日,也定不负你。”
冬月初,沈闻樱才带了儿子宗照进宫。这日恰遇上下雪,雪降皇城,大地一片银白。
撷芳宫的暖阁里,置着数枝红梅,娇艳似火,暗香沁人。横波斜着身子坐在炕上,陪着莲真喝点翠醪酒,一边两人对弈,宝贞和宜芳、宜珍几个则在地下围着那熏笼而坐,亦饮着酒,吃着炙羊肉,其乐融融。
忽听得小宫女报英王太妃求见,莲真喜出望外,连忙放下手中棋子,起身道:“快!快请!”宝贞等也忙不迭起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