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仅战时临时受封,战毕即除,可是现在,他还占据着大将军的职位。不封异性为王,是我朝祖训,他却已被破格封为亲王。就凭这两点,已是皇恩浩荡,宠幸之极了,吴王不该倚功自重,无人臣礼。”

“你说的没错。”宗煦闭了闭眼,缓缓道:“母后顾念亲情,一而再的违背祖训,朝中一些大臣曾数度劝谏,首辅甚至为此痛哭流涕,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实在让朕失望。”

魏伦仰面看他:“这些话本来绝不该由奴才来说,奴才自知该死,可是实在忍不住不讲。”

宗煦手放在他肩头:“朕知道,朕不会怪罪于你。”

魏伦眼中突然流下泪来:“奴才担心皇上。”

“担心什么?”宗煦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现下朝政掌握在母后手里,只能由得外戚专权,等过几年朕亲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几年的时间,还很长,皇上务须小心谨慎,凡事多忍耐,三思而行。”

“你怕朕哪天得罪了他,他废了朕么?”宗煦本性聪慧,年幼时得冰轮教养,登基后又接受更严苛的教育,六七岁熟读经史,近年来开经筵日讲,由大学士教授帝王之术,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他微微冷笑,傲然道:“朕是先帝唯一的儿子,难道能由他任意废立不成?”

魏伦一句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于说出口来:“皇上素来喜读史书,难道不怕吴王效仿曹操王莽么?”

“他敢!”宗煦眼睛睁得溜圆:“他若想谋权篡位,那便是其心可诛,内阁及那些文臣武将难道是摆设么?他们是大燕的臣子,都只忠于父皇和朕!”

“皇上,他是大将军,可是手拥重兵啊,且都离京城咫尺之遥。”

“不必担心,外面还有护卫营呢。”说到这个,突然想起霍凌,便少了些底气,继续道:“内城还有御林军呢。”

他毕竟仍是个孩子,不会想得太深,魏伦却是急了:“檀总管、柴统领以及夏侯将军,都只听太后的命令呀。”

宗煦呆呆的看着他:“如果他想篡位,难道母后竟会帮他,不会帮朕的吗?”

“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刚才不也说,太后已一再违背祖训。”魏伦垂下眼皮,补充道:“吴王毕竟是太后的亲生父亲。”

“朕却并非她亲生儿子。”这句话突然从宗煦心里冒出来,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细针,在心口处轻轻扎了一下。宗煦咬住嘴唇,似乎生怕自己将那句话说出口,但毕竟是担心起来,过了一会儿,道:“照你这么说,若霍牧真有此意,那朕岂非是任人宰割的了?”

魏伦神色阴阴的,将他的双腿抱得更紧,凑上前,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如果太后不在了,檀总管和柴统领他们就会只听皇上一个人的了。”

“太后不在了?”宗煦锁起眉头,忽然明白过来,不禁勃然大怒,呼的一下站起来:“混账东西!”

第106章

魏伦猝不及防, 松开皇帝,双手向后撑着地面:“奴才。。。。。。”

宗煦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怒目瞪视着他,从齿缝里挤出几句话来:“你刚说太后不在了, 那是什么意思?你想谋弑太后么?你好大的胆子!”

魏伦一咬牙,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便只能豁出去了:“皇上,奴才尊敬皇太后的心,与尊敬皇上无二, 但奴才虽然愚笨, 又死心眼, 既然在皇上身边伺候,便只知一心为皇上打算,奴才的这份忠心,天地可鉴。”说到这里,声音已然哽咽:“大将军目无君上,咄咄逼人, 奴才。。。。。。奴才见皇上每日里不痛快, 心里如同被刀子戳着似的, 难受呀!皇上若是恼怒奴才,或是下旨赐死奴才,或把奴才绑至太后处, 让奴才死于酷刑之下, 奴才愿顾全皇上一片孝心, 决不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