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穿了身体的尖锐穿透物,被粗暴地拔出,由于处理不当,伤势很重。但万幸的是,那根钢筋没有伤及要害。坚硬的金属条紧贴着动脉和神经穿过,险险避开了所有重要的血管和神经,离腋动脉只有零点几厘米。
主刀医生脸上全是冷汗。CT显示钢筋从患者的右肩峰插入,从右侧腋窝处贯通穿出,整个身体内的伤口,足足有二十四公分长。
而如果这条钢筋再稍偏一点点,刺破动脉,再被患者这般任性地随手拔出来......那失去压迫、又受到二次创伤的动脉血管,必然会破损严重,造成大出血,危及生命。
又或者,这根钢筋不幸刺穿了神经,那这条右手手臂的知觉和运动功能将会受到极大的永久损伤。
运气果真也是实力的一种。
不过......
主刀医生看了一眼平躺在手术床上,拒绝使用麻药,并为此签了生死状的漂亮青年。
他的脸被无影灯照得雪白,衬得眉睫浓黑,像某种鸟类浓密的羽毛。
沾了血的白衬衫被剪刀剪开了,现出深陷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花咏拒绝使用麻药,但他抿着的嘴唇明显失色,青白的额头皮肤很薄,青紫色的血管微微凸出来。这些细节让医生确信,他的确是有痛觉的。
可他的神色实在太淡然了,平淡到诡异。仿佛正在接受一台无麻二级手术的并不是他本人。
花咏好似有一个能为他自己承担一切疼痛的分身。因此,他本人才能云淡风轻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举着手机,眼睛牢牢地盯住屏幕。
屏幕上,沈文琅木着脸,正为他实况转播医生替盛少游受伤的胳膊上石膏的画面。
他嘲讽地问花咏:“医生的包扎手法挺好,还用挂脖子后面的那段绷带替他绑了个蝴蝶结,你想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