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抿了抿嘴唇,弯腰把盛少游放到门和墙壁形成的夹角处。
那是余震发生时,相对安全的黄金三角空间。
他抬起手,拧了拧扭曲的门把手,坚固的金属把手像块柔软的橡皮泥,轻轻一扭就拽了下来。
这款防盗门的设计灵感源自古代的榫卯结构,门框连通整栋房子的承重,坚固无比,只有解除关窍才能顺利拆除。
花咏把门把手扔到地上,手指摩挲着门框熟悉结构,没多久他就弄清了构造,手指轻轻一动就把需要专业工具才能拧下来的铁条一一抽出来。解决完铁条,又按了按把手原位的孔洞,成功地把整个门锁都毁完了。这大概是史上最粗暴的开锁方案,他徒手就把号称“盗圣”来了也会傻眼的锁给拆了。
花咏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贴住门,轻轻地向外一推。
“轰”沉重的铁门像个轰然瘫倒的庞然大物,跌落时扬起无数飞尘和泥土。
他转过身,想要把昏睡中的Alpha抱出去,却不料门上方的横梁连着碎裂的天花板猝然下坠,朝着昏迷的盛少游压去。
花咏的瞳孔狠狠地一缩,飞身扑过去。
啪、砰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无数碎砖石雨点般“扑扑”打在身上。
万幸!
断裂的梁柱没能砸中失去意识的盛少游。
花咏微微地勾了勾嘴角,悬着的心轻轻地放下来。但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整个断裂面都狠狠砸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弓起背努力和盛少游保持着至少两拳的距离,以免压伤怀里昏睡的Alpha。
余震不断,花咏牢牢护着盛少游,自己便显得捉襟见肘。
压在他身上的残垣剧烈摇晃着,尖利的钢筋匕首一样。
花咏搂着陷入昏睡的盛少游,一时躲避不及,叫那裸着的钢筋“噗嗤”一下没入细腻白皙的皮肉里。
血点飞溅,以哭泣的节奏喷射而出。
他习惯性地把痛呼吞进嗓子里,嘴唇抖得如风中落叶。
肩膀处陡然添了贯穿伤,鲜红的血喷溅在门口浅色的墙上,触目惊心。花咏撑着墙壁,纤薄的背和张开的手臂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庇护三角区,把毫无知觉的Alpha护在身下。
他张着失色的嘴唇,急促地喘着气,因剧痛与大量失血,平滑的额头上集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盛少游仍旧闭着眼,一动不动。花咏也没办法动,生怕一动,扎入他肩膀的钢筋就会穿透他的身体,扎伤他身底下的盛少游。
他咬了咬牙,腾出一只手,握住钢条狠狠地一用力,把穿透肩膀的那头生生地折断了。坚固的钢筋被巨大的握力握成了齑粉,尘土般“哗”地从掌中泻下。
花咏呼出一口气,确定再也没有横插出的东西会戳伤盛少游,这才抖了抖肩。
哒哒哒。
肩上扛着的大片砖砾都被抖落下去,花咏用沾满滑腻鲜血的手掌护住盛少游的头,挺起背,用力地甩掉了压在自己背上的半扇天花板。
余震让整个房子坍了大半,刚凿出的那个出口被坍塌的碎砖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花咏人为制造出的一小块三角空间,阳光从缝隙中稀疏地照进来,给这个狭窄的临时安全屋带来了微弱的光明。
花咏的肩膀疼得麻痹了,他缓缓地软下身体靠近盛少游,让那坚硬的金属锐器从身体里一点一点地退出去。
“盛先生,好疼啊。”他哑着嗓子同他的Alpha撒娇,嘴唇颤抖着碰着他的嘴唇,像吮着最天然、最上瘾的止痛剂。
他一贯不知道何为软弱,但碰上盛少游,连铁石心肠都柔软下来,遑论这一身铜皮铁骨。
以前不喊痛,是因为没人心疼,而弱小更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