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给高秘书打电话。
照顾发热期的Omega对于无法释放安抚信息素的Beta来说是件辛苦的事。
电话那头,高秘书听起来很疲惫,声音恹恹地,问:“怎么了?”
副秘书长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高秘书迟疑了一阵,最终叹了口气说:“那我给他送一趟吧。”出于保密目的,HS的所有资料都不得私自拷贝、传输,必须用公司特制的加密U盾储存读取。高途肯牺牲假期亲自跑一趟,真是解了副秘书长的燃眉之急。
“高秘书,辛苦你了。不过”他担忧地问:“让Omega一个人在家度过发热期,真的没关系吗?”
高途含糊地“嗯”了一声,翻身从凌乱的床榻上坐起来,说:“时间短的话,没关系。”
拿过床头的额温枪,黄色的警示灯亮起来:体温三十七度八。
高途松了一口气,低烧代表难熬的发热期已至尾声,就快要过去了。
他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后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出来。打开窗户,散去屋内浓重深沉的鼠尾草气息,冷风让昏沉的头脑也变得清醒了一点。
这是高途独自度过的第N个发热期。
高途的父母在他十一岁时离异,由于母亲没有固定收入,又带走了年幼的妹妹,高途被判给了好赌的父亲。
ABO性别分化通常发生在儿童期,大部分在六岁至七岁之间,但高途的分化发生得很晚,直到十一岁暑假他才迎来了人生中初次分化的发热期。
与母亲分别时,正值高途发热期尾声。母亲用注射器把信息素抑制剂推进他的静脉里,又给他塞了一大包抑制剂药片,叮嘱他:“高途,妈妈要走了,你才刚分化成Omega不久,可惜有许多事妈妈没办法一一教你,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Omega。”
高途懵懂地看着母亲因为痛苦而发红的眼睛,伸手替她擦眼泪。
母亲便哭得更厉害了:“高途,你爸爸是畜生,为了钱他会卖老婆卖儿子!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是Omega,听到没有?你答应妈妈!说你会保守这个秘密!说啊!你说啊!”
高途被母亲抓得很疼,眼泪涌出来,点头答应她:“我会保守秘密!妈妈你不要哭。”
母亲一下子抱住他,眼泪浸湿了他的T恤:“高途,你一定记得你是Beta,你是个Beta......”
临出门,高途站在柜子前,在选择抑制剂药片还是抑制剂注射液之中反复犹豫。
上周四,他刚去看过医生。
因为长期滥用信息素抑制剂,不久前,高途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早期症状。他的发热期变得不稳定,一旦遇上加班,或稍感疲劳,信息素便不再受控制地从腺体中溢出来,像被打破的香水瓶。
为了能正常工作,他不得不私自加大了注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