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高途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说:“抱歉,我有点事, 所以把之前的号码注销了。”他谨慎地问高明:“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 没什么。”高明说, “两个月前你打给我的那笔钱, 现在我可以还给你了。我急着联系你, 却一直联系不上,所以就来找晴晴碰碰运气。”
高途一愣,几乎怀疑自己幻听:“把钱......还给我?”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过去,但凡高明找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而打电话来说想要还他钱,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不用的。”高明难得舒缓的态度让高途松了一口气,他稍微放心了一些,轻轻地说:“如果你有多余的钱,自己放着用就好。只是,别再去赌了。”
“放心吧。”电话那头高明一反平日里的暴躁和粗鲁,声音里甚至带着爽朗的笑意:“我找到了一个好活,以后都不用为钱发愁了,也不会再去赌了。”
“那就好。”高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想了想,告诉高明:“爸爸,我最近有点事,工作也出了一点状况,所以可能没办法继续留在江沪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和晴晴回了老家。”
“哦。”高明说,“那离江沪也不远。”
“嗯。”
“其实,江沪的发展空间比老家这种小地方要大很多。你读了这么多书,也就只有在江沪才能找到值当的工作。回了老家,你能做什么?你要怎么赚钱养你妹妹?高途,这些你都想过吗?”
这些问题在他提辞职的前一个晚上,高途就想过许多次。
但没有答案。
的确,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为的就是能找一份可以保证家人生活质量的好工作,而这样的工作机会也的确只在江沪。
高途曾经有过一份非常令人羡慕的工作,领着一份远超行业平均水平的薪水。
在沈文琅身边工作,的确可以实现他在经济报酬方面的全部规划。可他真的做不下去了。
给再多钱也不行。
继续留在沈文琅身边让高途感到窒息。
和沈文琅相处的每一分钟,他都觉得非常、非常的痛苦。
有时候,他泡着茶就会突然想到那天晚上。
想到那天晚上,他同沈文琅接的许多个吻,想到那晚,他们毫无理智的激烈纠缠,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正怀揣着一个偷来的、并不被期待、不被珍惜的小生命。
每每这时,高途便会觉得自己十分卑劣、贪婪,一文不值。
以前的高途还只是期望,有一天能作为Omega被沈文琅平等正确地对待。
做为朋友也好,作为同事也罢,只要不必继续说谎,可以用本来的身份继续留在沈文琅身边,就已经很好。
可现在,他变得贪心了。
这实在太可怕。
沈文琅让高途从一个卑劣的骗子,堕落成一个贪心的小偷。
他撒谎、贪心,不仅从沈文琅那里骗取了工作机会,还偷来了一次最糟糕的性。
而更可怕的是,现在的高途甚至还会偶尔难以自制地幻想,幻想搞不好有朝一日,沈文琅能接受他的喜欢。
这让冷静下来的高途,像身临其境了一部恐怖片,那样心惊肉跳。
他觉得自己可能罹患了幻想症或者失心疯。
而真正让高途感到手足无措,如遭雷劈的事还在后面。
在发现自己怀孕了的那一刻,高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信息素科的医生态度严厉地建议他立刻终止妊娠。
“作为信息素紊乱症的病人,想要在没有伴侣配合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