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昨晚背了一晚的家规,现在又醉酒上头,此刻睡得正香,忽然强光袭来,下意识又把‘被子’扯了回去。

裴彻失笑,怕她闷着,又拉了一下。

这下,姜时愿不扯衣服了,反而是转头钻进他怀里。

“红豆,今天薰的什么香呀,好好闻。”

姜时愿闭着眼,小脸在裴彻的胸膛上蹭了蹭。

“有橘子的味道,嗯,像……”

姜时愿顿了顿,忽地傻笑了一下。

“像裴小夫子身上的味道。”

良久,裴彻侧头,轻嗤了一声,唇角抿成一条轻柔的弧线。

他虽不用熏香,但书房居室常年都会摆上一些佛手柑橘。

许是醉酒的缘故,姜时愿睡得深沉,呼吸均匀绵长。

裴彻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怀中人身上。

青丝如墨,眉若春柳,红唇娇嫩,处处都写着温婉与可人,唯有眼下的一点乌青,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裴彻抬手,将人揽入怀里,转头对外道:“叫裴子野来见我。”

“哈秋”

万松书铺中,裴子野正翘着二郎腿吃着大香梨翻看着账册,忽地猛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老是打喷嚏?

是有人在咒他吗?

裴子野摸了摸鼻子,注意力回到眼前的账册上。

“不是吧?这个月就这么点钱吗?卖得最好的还是我的裴氏家规?”

裴子野看着账册上的进项,气笑了。

“世态炎凉呀,这京城的公子哥们都不读书了?还不如京城的姑娘们呢,你看那些姑娘们,为了嫁个好人家,多努力,多刻苦,一千条家规,说背就背,一点不含糊。这些酒囊饭袋得感激朝廷不让女子做官,这要是开放女子科考,哪有男人们的事!”

被喷得满脸梨渣的钱掌柜,有苦难言,赔笑道:“不是没人读书了,而是东家你卖的太贵了呀,几文钱的成本,你张口就要一百两,那利润能不高吗?”

“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奸商吗?你懂什么?我不定一两,不定十两,偏偏要定一百两,那是因为什么?”裴子野冷哼道。

钱掌柜伸长了脖子:“因为什么?”

“因为我善!”

裴子野咔吧一声咬了一口大梨,义正严辞,压根没有一点‘奸商’的觉悟。

钱掌柜哑口无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东家不骗穷人,确实至善!

况且,打探裴氏家规想要嫁入裴家的人,大多是京中世家贵女,出价低了,人家反而不信呢。

东家不仅至善还至贼。

裴子野翻完了账本,随手丢到了一边:“对了,让你打听的那个话本先生找到了没?”

钱掌柜苦着脸上前道:“打听到了,那是对面千山书铺的人,也不知道千山书铺从哪挖到的宝,一写一个火,本本都卖脱销,京城的小姑娘们就爱看那吃面先生的话本子,单是这一项,千山书铺就抢走了我们许多生意呢。”

“那边怎么说?”裴子野问道。

钱掌柜摇了摇头:“千山书铺没同意。”

裴子野急了,“你没跟他说,我只是想见见人,不挖人,不抢他们生意。”

钱掌柜道:“说了,我都磨破皮子,跟那千山书铺的柳掌柜说几回了,柳掌柜就是一个音都不给,捂得死死的。”

“没找你开价?”

裴子果子都不吃了,神情格外凝重。

笑话,这是小婶婶交给他的第一件事,他务必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要知道,得亏今天小婶婶约了小叔出门,不然哪有他出门喘息的时间。

把小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