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仪礼曾规定天子驾崩, 王室贵族要为其守孝三年,期间不允许举行婚礼。
圣上将守孝时间改为36天, 群臣议论,不得已沉默顺应。
转而, 有人谏言充盈后宫, 绵延子嗣, 也被圣上一口否绝。
穿过长廊,宫侍在前面引路。
空气潮湿,连带着垂散下来的头发也有些濡湿, 四处只能听到雨声。
殿门被推开, 骆荀一抬脚进去,与秦泞迎面对上。
她不止看到一次了。
秦泞看了骆荀一一眼, 又不由得想到她的夫郎徐夫。
徐夫倒是幸运,有了地位又有了后半辈子的脸面, 哪里有他刚刚进京时的尴尬。
骆荀一越过他,抬脚进去,便看见坐在那的圣上,眉眼寡淡,兴致缺缺。
“老师。”她起身走过来,眸光慢慢亮起来,目光依赖。
旁边摆了还没有结束的棋盘,杂乱无章,完全是乱下。
她还没有骆荀一高,只到了骆荀一的耳处。
“老师要去半年,离开京都,想来要比京都好待一点。”
桌案上堆高了折子,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充盈后宫的谏言。
“圣上心悦秦泞吗?”
“不喜欢。”她突然无声地笑了,起了兴趣,说话的速度很快。
她仔仔细细地盯着老师的模样,甚至觉得稀奇。
老师像是被刮下了温和的表皮,裸露出寡淡薄情的性子出来,冷漠漫不经心地,跟那些赞不绝口的君子没有半点关系。
骆荀一不说话了,总觉得今日很怪,连说话也有些乱七八糟。
沉重的空气让她压得喘不上气来,目光所及都是雾蒙蒙的。
“老师累了吗?老师之前向来不问我这些的,只在意我的礼仪是否规范,在意我有没有看完书本。”
“老师今日累了,可以下次再来。”
离宫后,骆荀一乘坐马车离开。
她揉了揉眉心,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目光迟迟落不到地方,眸内带着浓郁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