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混乱一片,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四周。

旁边的旬邑欲言又止,认为自家公子还是过于单纯,被养在扬州不知人心险恶,被接过来几月便闹着要嫁人,对于调和妻夫之事半分不知。

没有待在主君身边,不知道宅邸的阴暗,只知道铲除存在的一切,不懂得变通,不知道如何忍气,也太过于相信家主。

那些女君向来只能看到男子的温顺和乖巧,一旦踏过她们不想看到的,比如一个浮于表面不懂隐忍的妒夫,整天捻酸吃醋,满肚子的尖酸刻薄,只会让女人厌烦。

他退后了一步,紧紧抿着唇,隐隐有些崩溃,“去叫她来,她不来我就撞死在这。”

明明不是他的错,他老老实实待在后宅,哪里逆了她的意,是她老是招惹一些贱人,他只是为了守住她而已。

旬邑不敢忤逆,连忙应下离开去前院。

冷风袭来,穿着薄衫的徐韫身子忍不住颤抖,垂下来的手也冷冰冰的。

他白着脸,也不进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出现。

她只披着外袍,头发披散在身后,面无表情。

骆荀一扫了一眼守在旁边的侍从,看着站在门口白着小脸的人,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臂往里走。

他险些跌倒,被迫跟在她身后。

那些侍从不敢进来。

旬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不是要寻死吗?”

她松开他的手,声音冷冷的。

见他垂眸不语的模样,惶恐不安,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骆荀一眯了眯眼,转身关上屋内的窗户,随即坐在靠椅上。

空气凝滞下来,十分安静。

他动了动身子,朝她走过去,怯怯地抬眸看着坐着的人,伸手轻轻攥住她的外衫。

“我再也不说那话了。”

他红着眼睛,声音小小的,还没说几个字又开始哽咽起来。

像是只为了求和,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骆荀一顿了顿,见他要扑进自己怀里也没有推开。

徐韫坐在她腿上,将脸埋在她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味的哭。

他手上冰凉,连带着身上也冷冷的,缩进她的腰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