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荀一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拂过案台上端放绿植的枝叶,目光也垂落在盆栽上,语气温和,“圣上召我,只是询问我愿不愿意成为圣上的老师而已,我拒绝了。”

她站直身子,抬眸看向秦柏,微微勾唇,“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为何拒绝?”

“我出身平民,资历尚浅,有何资格呢?德不配位罢了。”她声音清浅,语气掺杂落寞,又像是强撑无所谓。

偏偏气度又清贵文雅,年轻俊美的外表让她看上去更加触不可及。

秦柏哑然,仓促回应道,“圣上选你自然有圣上的考量,哪里来的德不配位。”

骆荀一没有说话,眉眼平和,狭长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润白的面庞也沉寂下来。

“秦学士若没有什么事,便走吧。”

进入耳朵的声音轻柔温和,秦柏紧紧抿唇,转身离开。

见人离开,骆荀一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烦闷。

她走到门口关上门,又走到案台边上。

绿植的嫩芽长势惊人,枝叶微红,直立得仿佛垫直了脚跟。

从窗外看去,庭院内宽敞杂乱,还没有人来得及去整理这些刚刚冒出来的新枝。

坐落在皇宫的翰林院非常气派,内部结构却非常简单。

骆荀一沉默地看着桌子上需要整理的资料,想到在大殿上的问话,更是越发烦躁。

她是想当官,但是也没想拔苗助长,非得跟天上掉馅饼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另外一边。

晚起的徐韫喝完药后,便坐在院子里歇息。

还没坐一会儿就觉得无趣,起身在走廊中散步。

他粗粗拢着外衫,缓慢地走着,目光粗略地扫视四周。

这是一座新的宅邸。

徐韫还没怎么看过,只是将必要的地方仔细修整,花园里也还未好好调整。

他立足在花园前的石桥上,“明日将花园里修整一番,放些时令的花卉。”

今日得了闲,他才有空四处走走,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婴儿的哭闹声,寻声望了过去。

旁边的旬邑走上前来,“那是府上的家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