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骆荀一家中母亲便从山头上摔了下来,连尸骨都找不到。
父亲两年前病逝,她又要读书,花费钱财的地方多的是,前程更是不可知。
在外人看来,她又穷得一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哪家敢把自家儿子嫁过来。
七年前刚穿过来的骆荀一穷得连棺材板都买不起来,天天起早摸黑去给别人家干活还钱,家里的米缸连老鼠都不稀得来,过得很是痛苦。
跟那人分别后,骆荀一回到自己的家,推开门将东西放在地上,洗干净手后回到房中查看少年的情况。
屋内,少年身上穿着洗了发白的单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头上包着一层纱布,脸色苍白。
看着非常可怜。
这是昨日骆荀一找了隔壁的寡夫帮忙换上的。
他身上有伤,骆荀一顾及男女大防,每次涂抹药草都得去找隔壁家的寡夫。
她只能希望他早点醒来。
随即,她打开屋内的窗户,将煎好的中药放在一侧放凉。
这是原身之前住的屋子。现在,骆荀一搬到了较大的屋子,也就是原身母亲居住的地方。
计算好时间,她的指腹轻轻触碰碗,看着里面浓得发黑的中药,慢慢挪开了目光。
屋内都是发苦的药味。
她一边用勺子将药送到他嘴边,一边将他的嘴打开。
昏迷的少年格外乖巧,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牙口健康。
一勺一勺喂下去,骆荀一额间的碎发都有些濡湿,发梢洇着草药的气味。
喂完药后,骆荀一走到门口通气,刚抬头就看见大门口出现一个人。
是隔壁家的寡夫。
她微微怔了一下,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有些不解。
寡夫生得好,被村子里的那些男人暗地里骂,身材匀称,面容艳丽,性格更是好说话,举手之间还有一股香味。
刚刚穿过来的骆荀一经常能看见他的门口有一些女人经过骚扰,那几年,骆荀一可没少受他牵连。
“我知道你要来找我,我便提前过来了。”寡夫姜栏说道,格外善解人意,“还没醒来吧。”
骆荀一走上前,微微摇头,有些歉意,“麻烦你了。”
寡夫走进来越过她,轻笑道,“这叫什么麻烦,不过是擦药而已,更何况你也是帮别人。”
骆荀一取来药膏,打好一盆水放在床头。
他接过她手上的药膏,指尖像是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掌心,白皙的手腕整个裸露在她的视线中,莫名的涩情。
骆荀一面上没什么表情,按捺手心痒意后缓缓收回手,好像没发生什么一样。
屋门再次被关上,骆荀一站在门外等候,等会儿,她还需去镇子上把药草卖掉。
骆荀一正在攒钱,明年三月份便是春闱。
如今正值深秋,一月前,她从书院回来准备备考。
她像是想到什么,去厨房拿出昨日在镇子上买的糕点,这是她特意买来酬谢他的。
看着紧闭的屋门,骆荀一轻吐一口浊气。
昨日里去镇子上打探消息,也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前夜死了人或者失踪。
骆荀一记得,捡回来的人被丢进了乱葬岗,这种埋葬方式很难评判。
要么是哪家的侍夫,要么是哪家不受宠的庶出。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骆荀一侧身看过去,见姜栏出来,走上前去。
“这是我特意买来当作谢礼。”骆荀一将手上的糕点递给他,模样温良恭谨,额上的黑发轻轻晃了晃。
姜栏愣住,扫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抬手接过,柔柔地笑道,“你还是这个样子。”
欠一点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