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期盼的视线中,太子终于来到。

雪白的里衣,碧泉绿的暗花白梅裳,最外面是月白的衫,华美如云月之章,身上是太子的昭昭威仪。

被一群宫人簇拥的太子,来到皇帝身前,“儿臣见过父皇。”

“平身吧。”

楚郁直起身,露出密长眼睫下,那双琥珀色的清透双眼。

嵇临奚痴痴望着。

殿试上那场重逢,美人公子越发出尘绝世,而美人公子越美,身份越高贵,他就越为对方痴迷。

简直是神也颠,魂也倒。

如今只恨不得自己变成美人公子身边的宫人,趁美人公子梦中熟睡时掀开床幔去摸衣下的脚踝,又从脚踝一路往上,做尽轻薄之事。

至于被发现会不会遭砍头,美色当前,谁还顾虑得了那么多?

“太子,唤你来,是想你与六皇子比试一番骑射,作为太子,只会文疏于武可不行。”

“况且你在文华殿单独接受老师教导,也需要和六皇子多相处相处,增进兄弟感情。”

这一番话,楚景说得是和蔼可亲,仿佛一个对孩子寄予厚望的老父亲。

“儿臣领命。”

陈德顺为自家殿下脱去外袍,绑起自家殿下双袖,丝毫不知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像杀人,充满了嫉恨。

两人并肩站立。

楚绥握弓捏箭,依旧是一连五箭,箭箭中心,他侧头看楚郁,目光中含着炫耀得意。

“好”周围喝彩鼓掌声。

楚景的视线,落在楚郁身上。

制衡之术在于要让两方争斗,既是争斗,当有输有赢,若一味打击绥儿,便会助长太子一势。

他并非不知楚绥想要的是今日压太子一头,只不过这个提议也迎合了他的心。

太子,人非完人,你胜不过此番年纪的朕。

撑着太阳穴,高坐的皇帝嘴角露出笑来,“不错。”

“于敬年,今年高俪不是进贡了几匹骏马吗,待会儿带六皇子去挑一匹。”

楚绥面露欣喜,“谢父皇!”

聪慧如嵇临奚,已经从这一番旁枝末节里揣测出了这皇帝没安好心。

在六皇子射完箭后夸赞,甚至还当场奖赏,这不是给作为太子的美人公子施压吗?这样的心理战术,自己早就得心应手。

虽在相府的时候就知道太子被皇帝忌惮,但今日,他才明白美人公子身处怎么样群狼环伺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