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明白是哪个。
钟应忱虚虚点了一点:“都不是,他今日扮得是方生。”
池小秋使劲看了看,这才认出来,那摇着扇,收了周身痞气,竟难得显出风流气派的书生,才是高溪午。
喝彩的力气都给了最先出来的那两人,池小秋灌了一气儿茶,只好安安稳稳去看戏。
前头的故事跟她之前看的那些话本并无二致,同样的起头,同样有两个渐渐起意的人。
池小秋开始猜,素君传里头两人是在后花园子里碰见,红娘记是在前去烧香的半山路上,这出戏选中的,就是往别府里一场宴席。
书生小姐对看时候,池小秋便知道,他们俩又要开始演这心有所属的戏码了。
钟应忱只是时不时往台上顺一眼,余光却能撇见池小秋有一搭没一搭点在桌腿边的鞋。
钟应忱低头一笑,池小秋早便走了神。
不是她不捧场,实在是这样的情节桥段看得太多,池小秋努力将心神从宴席菜色中□□,正听见这书生问上一句。
“小姐可愿与生效这琴瑟之谐?”
原本在舌头上安稳待着的莲子缠,陡然滚落喉间,换来池小秋猝不及防一阵猛烈咳嗽声。
钟应忱忙着给她倒茶舒背,池小秋不敢瞧他,脸在发烧,只能避在一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这大约是她永远忘不了的一个词,从她有限的心思里头来回滚动,每见一回都怔一回。
池小秋拿着杯子怔了片刻,台上戏文人物纷纷乱乱入不得心去,等看棚里的人都齐齐道一声好,她抬头,才发觉这戏已演到了中段。
怪不得高溪午说这戏“荡气回肠”,里头的小姐着实比别书里的都彪悍。她这园中宴上羞羞一回头换过帕子,竟直接跟着书生…跑了!
池小秋呆了呆,见台上大红喜烛喜气洋洋,两人凤冠霞帔相依而行,正莫名怔怔然,眼光不期回落,正落在坐在她身边这人上。
算来他们认识整三年,钟应忱早便没了初见时瘦弱阴郁的模样,便随便往什么地方一坐,永远是端坐的脊背,沉凝的气度。就如同山脊上迎风而盛的一棵青树,正卓卓然往葱茏山川中渐渐长成顶天立地的风采。
她方看了两下,钟应忱便觉察到,他微微偏头,眉宇间带着不设防而又耐心的疑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