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连声都不敢放大,到如今已经能自在周旋于各种食客之间,池小秋看了看他交上来的钱箱,算了个数字,分出一些来给他。

“小秋妹子!我…我尽够了!这月工钱才发!”小齐哥一慌,忙往后退。

池小秋将钱装进荷包里,系上,递给小齐哥:“诺,小齐哥!以后每天卖得的钱,每一百个钱,便抽上五个钱给你,可好?”

她心里还盘算着一个主意,算着手里的钱能在云桥附近租上一个干净的临街食铺,她既要学厨,必顾不得许多生意,这些人中,数着小齐哥有能耐,又踏实,若能请了他来做掌柜,自然放心。

小齐哥想了一会,池小秋问他:“这份子,小齐哥敢不敢拿?”

他被一激,应声道:“有什么不敢?”

钱多了咬手,可要想赚更多的钱,哪里有不冒险的道理?

好歹也是条汉子哩!

既要如此,以后池小秋便是长久的东家,他便将态度摆得更正了些,将要走时,提醒池小秋道:“昨天有个姑娘疯疯癫癫的,直说是妹子你的亲戚,要往摊子上吃白食,让我撵了,看她嘴里不干不净的,妹子你要是出门,可要小心些!”

池小秋一怔:“亲戚?她姓什么?”

小齐哥摇头:“每回变着法想要贪便宜的有许多,却少见这么没脸没皮的,自然也没问许多。”

池小秋晃晃头,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对付自己手里的豆腐丝。

薛师傅少有满意的时候,可池小秋自觉,别说师傅,这切出的豆腐丝,连她自个都不满意,常常切到中间,一片下去,便从中间断开了。

她洗了手,抹了抹快要花了的眼睛,一个半人高的大锅里头,全是她切费了的豆腐丝。

薛一舌本以为她要歇上一会,却不料池小秋转身,又摸了一块豆腐,刀尖蘸上水,继续切起来。

薛一舌一顿,久违的欣然涌上之间,他没看错眼,这当真是块好苗子,便是云娘子在她这个年纪,也是有撒娇撒痴,偷偷跟他抱怨的时候,池小秋却全然乐在其中。

不知是切到了多少块豆腐,只知道手再习惯性地往水中伸时,摸了个空。

池小秋大吃一惊,她今天特特托人买了上百块豆腐,都切没了不成?

薛一舌看不过眼,破天荒给池小秋倒上一盏茶,唤道:“先歇一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