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她俯身上去,几乎是趴在了纸面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迟疑的喃喃自语,“这卷子……这卷子……难道是谢清写的?”

卷子上的语句风流潇洒,十分有名士风采,遣词造句都很像名满京城的才子谢家谢清。

说起谢清,江采衣也是熟悉的。

原因无他,叶子衿为了争宠,花大笔价钱从谢清那里买来一首词,写的清丽婉转十分缠绵,配上古曲以琵琶演奏,以求得帝王一笑。

谢清的词,十分有名。

沈络黑眸里闪过笑意,颈子低低垂下,两人的姿势竟然好像耳鬓相磨密密交颈的鸳鸯,他一身极其素色的优雅宫装,下摆那样丰盈饱满,如同花瓣的裙摆漫不经心的铺开满地,绝世天香,艳丽华贵,江采衣只觉得似乎是被重重紫薇花瓣给包裹起来了。

“谢清是素有才名的……”江采衣沈吟,莫非,皇上属意的状元是他?

哪知沈络摇摇头,笑的十分讽刺。

“谢才子单名一个‘清’字,却自甘堕落帮後妃邀宠,真是辱了这个字。”沈络的眉角微微扬起,眼帘半落,他的眉本就生的高傲,这样挑起来的时候,更带十分轻蔑挑逗,“凭他也想入朝为官?还是填词去罢。”

笑罢,他握着她的手,拿起朱笔在那考卷上写了四个字批注────且去填词。

淡淡的温暖从他的指尖流入,江采衣被他握着手写字,心神逐渐清明。

这两个人的卷子是皇帝特意点出来给她看的。

第一个人,虽有才华,但是过於自傲,皇帝不喜,但又打算栽培。

第二个人,风流倜傥,可是却和闺阁女儿家过往甚密,能有什麽出息?最要不得的是,他还没有入朝,就已经帮叶子衿写词争宠,就等於在拉帮结派投靠叶家,这种人皇帝只会永远掐死他的晋升之路,入朝永远无望。

沈络给她看这二人的卷子,便是一种警告。

警告她不要持宠而娇、更不要拉帮结派。

江采衣心底顿时一阵轻松。

这的确是一种警告,但也是重视的表现。

正是因为重视,所以沈络才会花心思警告她,否则他完全不需要费这个劲,将她扔在宫里不闻不问也就是了。

也就是说,在陛下心里,她已经脱离开江家,不会受到江烨拖累了。

有种浅浅的暖意荡漾在心底,江采衣不禁溢出一丝笑意。

这是警告,但更是教导。

他在教她。

(即使是许多年以後,江皇後回忆起这一幕还是觉得非常美好,说与皇帝听的时候,她那位华贵艳丽的夫君就弯起眼眸笑眯眯的看她,说:当时朕就已经决定把你宠成後宫第一宠妃了,与其让那些世家大族的闺女上位,仗着朕的恩宠为世族牟利,还不如朕自己手把手教一个出来,乖巧聪明可爱不说,用起来安心质量忠诚也都有保证。

……黑线,所以陛下你是在用培养门生的理念培养老婆吗啊喂!

当天晚上,皇帝被皇後踢出寝宫,夜宿宫门外────好吧,史官们热血沸腾添油加醋的八卦起来皇帝是管不了的,但为这一句话皇帝陛下连续睡了三天偏殿也是真的。後话。)

江采衣转过头去想要看帝王的眼睛,却不其然他也正低下头来,嘴唇擦过嘴唇,一阵柔软香甜的热度。

“采衣,”沈络的黑眸微微变黯,红唇吐出的是她的名字。

他的尾音压低,沈沈的含着诱惑,他以前总是叫她爱妃,尾音淡淡的嘲讽戏谑,冷漠生疏,让她紧张。而这一声,诱惑中带着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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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江采衣满脸通红,哀求的望着沈络,僵坐在他膝盖上一动不敢动,御案遮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