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如此吗?”

林安叫她问得答不出话来。

沐元瑜到京未满三日,对京中风向尚未来得及体会,她事先在云南所听所做的那些功课,只能算个参考,不自己切身感受,她不打算草率下什么结论,更不打算随便倾向谁。

叫林安逼到门上来,她也不会妥协,给朱谨深灌药亏他想得出来,以朱谨深那个身子骨,灌出问题来算谁的?他是忠心耿耿不惜殉主,她图什么踩这个雷啊。

但也不能直接撵人,她还是多问了句:“二殿下到底为着什么不肯吃药?这块心病不除,药便是强灌下去,他仍旧郁结于心,旧病不去,恐怕新症又生,可不是治标不治本吗?”

不想她不问这句还好,一问林安居然大胆瞪了她一眼:“世子还问为什么,殿下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全没放在心上!”

他很为自家殿下的“明珠暗投”生气,但也觉得沐元瑜说的确有道理,遂不再纠缠于她,耷拉着脑袋自己去了。

留下沐元瑜站在门洞里,吹着寒风,挖空心思想了半晌,把前日朱谨深和她说的每句话都寻出来想了一遍,终于抓着了点头绪

有什么好不好的,好起来也就不过那样?

她当时没留意,听过就算了,现在加上了林安的背书,她方读出了它的真实含义。

这句听上去像是随口的抱怨之语,却很可能是朱谨深人生的真实写照。

她上辈子那里有句话说得好:有什么别有病。

一个健康的人,很难理解一个长年累月病着的人的痛苦。

“好好吃药病很快就会好起来”这种美好的哄劝朱谨深大概是从小听到大,但残酷的是从来没有成真过。

他是早产儿,胎里带来的不足,治了这么多年未见明显起色,大堂里露了下大腿回去就躺倒了,一旦能代入他的心境,就会发现他不愿喝药并不是多么奇怪的行为。

喝了又怎么样?

又不能治好。

仍旧这么虚弱地活着。

没意思。

这再发展下去,妥妥的厌世了。

她和朱谨深接触不多,不确定他这个心态具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从林安已经病急乱投医到找上她这一点看,他的情况应当不容乐观了。

死亡的威胁固然可怕,但病痛缠身一样让人无法专心感受生的乐趣,活着对他来说,因此不具备那么大的吸引力,未必所有人都有强烈的求生意志。

若有至亲的慰藉或许会好很多,但朱谨深丧母,亲娘的面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