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了又走而已。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却生出一些掩不住的怅然来。
上辈子没人像丫头们这样细心地照管她,她于这些事上糊里糊涂地就过了,除了觉得每个月多了这桩事很麻烦之外,什么感想也没有。
这辈子各种阴错阳差,她做男孩长到如今,并且可能一生不能恢复本身,那种由孩童正式成为少女的感觉反而鲜明了起来大概做男人虽然自由,但不能诚实坦率地面对自己,永远要隐藏起少女娇柔的那一面,她心里也不是不遗憾的。
这种莫名的脆弱感触令她不想出去见任何人。
直到初潮走了又过了一阵,她才慢慢调整了过来。
这种话不可能与朱谨深倾吐,她笑道:“我哪里有淘气,年底了,京里的亲朋们送节礼来,我要一一预备回礼,再有自己家的年货也要准备,虽然就我和三堂哥两个人,也不能太马虎了。”
这也是真的,两个庶姐都送了礼来,她让人回了,但没有打算去拜年,这就是身份高的好处了,她不去,别人也挑不着她什么,肯走个礼就算尽到礼数了。
朱谨深的目光却在她面上停了片刻:“你是想家了?不高兴不用撑着,谁还说你不成。”
沐元瑜无语,他这眼也太利了,在他面前简直藏不住情绪,不过是回想起来的一点低落也让他看了出来。
只好道:“是,今天正旦,我想我母妃了,她肯定也很想我。”
原是顺嘴扯出来遮盖敷衍他的,不想这句话一说出来,她当真有点泪目起来。
她在京里不容易,柳夫人生了儿子,滇宁王妃在云南一定更难。
呜。
朱谨深也无语了。
他侧过脸望着沐元瑜的红眼圈,有点后悔。
跟父母隔了这么远,大年下肯定是想家的,还用他问么。
这可好,把人招哭了。
跟林安要了帕子过来,难得地把声音放软:“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怕生,跟着我就是了。”
沐元瑜也不想能把自己说红了眼,非常羞愧地摆手:“多谢殿下,我自己有。”
她就要取自己的手帕,不想朱谨深嫌弃地道:“你那帕子不是才擦过嘴?”
硬还是把一方雪白的帕子塞给她了。
这洁癖,居然还记得这种细节。沐元瑜又被弄得想笑,就哭不出来了,拿帕子意思意思地擦擦眼睛,想着以他的洁癖,被她用过的帕子他应该也不会要了,就自己塞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