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叠奏折真是气得发笑,他转头对着洪喜道,“不是说这个苏家大小姐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甚至还是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吗?”
说着,陈帝往桌案上摔了一本奏折,声音都微微高了一些,“不懂感恩,还知道送礼感谢?还将那些朝官之间的关系理得妥妥帖帖的?”
洪喜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袖着手将身子垂得更低。
又过了好些时候,陈帝阴沉沉地嗤了一声,“合着我这一桩赐婚,还是为三弟与其他朝官平日里往来送了个桥梁不成?一群废物东西!”
话音落下,陈帝抬手就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掼在了地上。
瓷声碎裂得很清脆,吓得洪喜同殿中伺候的其他小太监忙磕头在地,连声道,“陛下息怒!”
陈帝许久未说话,大殿之中安静地都能听到火烛发出地噗噗声。
直到洪喜跪得腿脚发麻之时,陈帝阴沉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之前,三弟在巷子中被林胡细作偷袭时,不是说过要将帝都留着的林胡暗桩都拔干净吗?如今这事儿如今进行到哪一步了?”
洪喜一开始还未明白陈帝问这话的意思,才刚回了一句差不多了,他看着陈帝的眼神忽而就明白了。
他再次恭敬笑了笑,俯身在地答道,“既然是暗桩,又怎么可能真的都拔干净了呢?”
陈帝听着这个回答,微勾嘴角,只是眼中并无笑意,“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暗中帮我三弟一把吧。”
“到底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我怎么忍心让他如此操劳呢?”
洪喜微微弯腰,笑着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做。”
第84章 南陆的画
外头的那些纷扰其实对苏婳的影响并不大。
因着之前在百韶楼滚下楼梯又伤了脚踝,是故这几日她总是翘着脚躺在软榻上,一边听着苏二夫人同她将各家的八卦,一边用签子剔着桃子剥好的果肉吃。
很是惬意。
而百韶楼那边也因着这个事情,特意吩咐楼掌事上门为苏婳裁量尺寸做衣,同时还带了不少定制的饰品去。
苏二夫人微微有些诧异,楼掌事解释说,楼长觉得那日让苏婳滚下楼梯受了惊吓,也是她们最开始没能及时发现这个问题,故而便想着补偿一下苏婳。
苏二夫人一听,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了,拍着苏婳的手笑着唤她小福星。
毕竟这样一来,苏家等于只花了两位姑娘的衣裳钱,还白得了一些全帝都只有独一份的饰品。
这些饰品若是拿去市面上卖,怕也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呢。
量好尺寸,挑好布料,楼掌事又坐了会儿便回去了。在去赏花宴的前一日,百韶楼定做好的衣裙便送上了门。
苏二夫人为苏婳挑了一套淡黄抹胸青灰裙摆的对襟襦裙,裙摆之上银杏叶微垂枝间,偶有几片碎叶飘在空中,袖摆用浅灰轻纱制作,很是飘逸,再配以兰花状的羊脂玉耳环,每一片花瓣都削得极薄,还散发着淡淡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