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日买了大灰这头驴,她心里喜欢得?紧,想亲手给它割一筐草。
林间轻缓的风吹过,她低头高?高?兴兴地割着草,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方桃抬头, 看见?萧怀戬提着一把镰刀, 踏过晨间小路, 朝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晨风拂过, 停在她面前时,他的玄色袍摆随风轻轻飘荡着。
“你怎么来了?”
方桃十分意外, 她起得?早,出来的时候没惊动院里的人,临出院门之前,她还特意瞧了一眼书?房,那时他还在睡着,房里根本没什么动静。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萧怀戬垂眸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她一推开?堂屋的门,他便醒了过来,看见?她背着竹筐出门,他根本不用猜,便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于是他便拿了一把割草的镰刀,也追了过来。
“我一向早起,闲来无事,和?你一起割草吧。”
他说完,便躬身在方桃一旁蹲下,挥起手里的镰刀,动作利落地割下一大把油葫芦草,没多久,那些收割后的油葫芦草,已经堆成?了半座小山。
方桃惊讶地瞪大眼睛,瞳孔难以?相信地颤了颤。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萧怀戬愿意割草。
她明?明?记得?,以?前他看见?她沾了一手的脏泥草屑,都会一脸嫌弃鄙夷,非要她仔细净手沐浴几遍,才肯让她坐下来吃饭。
他那样高?高?在上又有洁癖的人,别说割草了,应该看那一眼草屑泥根,就?会皱着眉头避开?才对。
方桃放慢了割草的速度,时不时转眸看他一眼。
他今日穿得?是一身窄袖的玄色长袍,衣裳不是那种宽袖的,倒是方便割草,只是那袍摆宽大繁复了些,容易被带刺的荆棘刮破。
“你不用帮我,还是我自己来吧。”
担心他那贵重的袍子弄坏了,方桃示意他去一旁歇着,她割一筐草也用不了两刻钟,很快的。
萧怀戬侧眸沉沉凝着她,手里挥舞镰刀的轻松动作未停,语气却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和?你一起,早点割完,可以?早点回家,大郎还在家里等你呢,他醒了不见?你,会着急的。”
他言之有理,方桃便同?意地点了点头。
虽说家里有刘娘子照顾大郎,但想起大郎和?大牛差点被拐卖的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晨间山林的微风拂过,吹散了薄薄的轻雾,方桃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再?抬头时,那竹筐里已装满了油葫芦草。
方桃震动的神情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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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戬要帮她割草,已让她十分意外,他割草割得?又快又好?,又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方桃,我们走吧。”
看到她有些匪夷所思?地打量着那满满一筐草,萧怀戬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
割草有什么难的。
他看到她挥舞着镰刀,已在心中暗暗记下要领,几镰刀下去,已摸索出了割草的法子,只要用手捏住草尖,将镰刀对准根部,动作利索地割下便可。
只是手上难免沾满了露水湿泥,脏兮兮的。
不过,这又何妨,回家净手就?是了。
那竹筐装得?满满当?当?,压实了,沉甸甸的,他双手一提,轻松地背到了肩头。
他要背筐,方桃便自觉提起两人的镰刀。
这里靠近桃花坡,却离大路有些远,方桃在前面领路,越过一条三尺高?的土埂时,那里有几丛多刺的蒺藜。
“小心点,别碰到蒺藜了。”她转过头,提醒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