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乐安县下?了一场大雨,可?巧严知州的老?娘过八十?大寿,各县的官员都亲去送贺礼,他也不敢不去。
这一去耽误了好些日子,也耽误了看护河堤的要事,多亏桃花村的方氏冒雨护堤,阻止了一场洪灾的发生,这功劳实?在甚大,他正准备上报朝廷,好好嘉奖方氏一番!
大堂内,方吉劭等得久了,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他负手站在娘亲身旁,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睁大,好奇地盯着公案上的文书邸报。
娘亲教他读过《千字文》,也习过字,文书和邸报上的字他大都是认得的,不过,他还没有进?书塾读书,也没有请先生到家授学,那上面的参论文章,虽认得字,却?难解其意。
正默默打量间,许知县快步走进?大堂。
“方夫人,本官方才去迎接御史一行人,让你久等了。”许知县对方桃表示歉意。
方桃笑?了笑?,道:“大人客气了,民妇也没等多久。”
寒暄了几句,许知县道:“你和大郎是怎么来的?用不用本官差人送你们回去?”
方桃道:“不必了,民妇坐徐大人的马车来的,待会儿还坐他的马车回去。”
有徐长安接送她们母子,许知县很是放心,他很快吩咐主簿摊开公案上的文册,提笔写起上奏的文书来。
今上仁德英明,不禁推行科举之制,还尤为重视旌善昭忠,凡有孝子、贞妇、见义勇为、防灾救火等举,皆会表彰褒奖。
方桃的父母曾在洪灾中救下?上百人的性命,而她又在最近一次的大雨中护住河堤,保住了方圆百里的房舍农田和百姓性命,许知县命主薄据实?写下?嘉奖的文书,以奏报朝廷,为方家请授表彰,匾表家门。
嘉奖书写完,方桃提笔署名,按上了红手印,
不知何时,外面蒙蒙细雨停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
徐长安翻身下?马,提着个?鼓鼓的油纸包,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县衙。
他方才出去办了一趟差,眼看到了午时,担心方桃等得着急,便立刻赶了回来。
进?了大堂,看见方桃和吉劭正坐在那里等他,徐长安笑?了笑?,长臂一伸,打算抄起方吉劭抱在怀里。
“大郎,等急了吧?”
方吉劭已六岁了,他的个?头本就比同龄孩子高许多,长安舅舅还总爱抱他,方吉劭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仰头对他道:“我娘等急了,我没着急。”
方桃忙起来道:“哪里等急了?刚写完嘉奖书,许知县也才刚刚离开,连半柱香的功夫都没有。”
怕被娘亲说道,方吉劭微微一笑?,一拂袍袖,咚咚咚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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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待会儿我得揍他一顿。”徐长安笑?着,把油纸包递到方桃怀里,“刚买的桃花糕,先吃点垫垫肚子。”
那桃花糕是六香斋的,刚出炉没多久,摸着还热乎乎的,方桃最爱吃他家的糕点。
在县衙呆了两个?时辰,她正好有些饿了,解开油纸包,掰了一小块尝了尝,还是熟悉的香甜味道。
她吃了几口?糕点,剩下?的包在油纸包里,徐长安仍旧拎在手里,两人肩并肩走出大堂,商量着待会去哪家酒楼吃饭。
县衙大堂外面是一块宽敞的青石平地,方吉劭早走到前头去了,担心他跑远了,方桃唤道:“大郎,慢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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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旁的二层小楼上,清茶升腾着袅袅细雾,许知县恭敬地坐在一旁,笑?着道:“大人,下?官已吩咐人备下?酒饭,请大人移步酒楼......”
话音未落,楼下?隐隐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
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