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见雪深 解雪时袁鞘青 1962 字 1个月前

袁鞘青的背影,凝定在长箭中心,隔着漫天扑簌簌的风雪,有一瞬间的模糊。

这一箭来得奇慢无比,不露半点风声,连飞雪都平和异常,静静地下坠。

他心知这些武人随身带了护心镜,因此箭尖抬高数寸,直奔袁鞘青后脑而去。

悄无声息的一箭,直到贯体而出,也不会有人察觉。

袁鞘青这匹夫,早该横死在刀兵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袁鞘青闪电般抬起右手,在背后刀匣处重重一拍!

数十斤重的斩马刀,在瞬息之间脱匣而出,他单手反握刀柄,一面半侧过头来。

铁灰色的刀锋,横在面上,倒映一双精光湛湛瞳孔,他鼻梁生得峭拔,神色之兀傲,竟如雕眄一般,果不其然含着点讥嘲之色。

铛!

长箭正中斩马刀上,从中对开,功亏一篑!

袁鞘青道:“我还道严师必出高徒,想不到倒养出了个惯使暗箭的小儿!”

那些长薪鬼都需要两手合握的斩马刀,被他一手所擒,如臂使指。

他甚至还有心思一手搂着解雪时的腰,颠了一颠,垂首微笑道:“雪时,你教养出来的好学生!”

解雪时肺中痼疾一清,面上虽不露声色,心念已如电转。他周身大穴被锁,又负伤甚重,连行走都勉强,为今之计,便只有借袁鞘青之势,暂逃出宫。

只是赵椟如今已入魔障之中,他这么一走,便又是一场血流漂杵的祸事!

袁鞘青哪里看不穿他的神色,当即道:“怎的,你还想留下来,让这欺师灭祖的小儿肏个痛快不成?你把他当学生,他可是将你视作妃嫔哩,岂有狼入虎口的道理?”

他说得粗鄙,大有喋喋不休之势,解雪时双目闭了又睁,终于忍不住斥道:“胡言乱语!你又何曾有自知之明?”

“我自知得很,我左不过是解大人的登徒子,入帏宾,枕边人,”袁鞘青笑道,“我把你当……算了,说来平白惹你发怒,你当我是什么,便是什么罢。”

他这厢还有心思卖乖,第二潮箭雨已经破空而来,箭啸声里饱含金铁萧杀之气,他背心一寒,余光到处,只见箭镞粼粼发亮。

赵椟狂怒之下,早已收了那仅有的三分薄面,换了箭镞,要将他立毙当场!

数百支弩箭齐发,箭雨排空驭电,袁鞘青疾奔而前,长箭几乎紧咬着他的落足点,裂土崩石,入土三分。他所过之处,都插满了黑压压的长箭,活生生铺平了一条荆棘般的险路。

赵椟心道这内牢院已被禁军合围,左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谁知箭雨席卷之后,尘土平息,院中竟是空无一人。

袁鞘青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凭空消失了!

那口枯井豁然洞开,他苦心铸成的金笼,倒成了这贼子遁地的法门!

地宫的另一头,直通往他的寝宫飞霜殿。他当即厉咤道:“立刻点人,合围飞霜殿!”

第52章

袁鞘青五感敏锐,甫一踏入地宫,便捕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甜中带腥,仿佛半腐烂的白梅花瓣,被焖在蟹醢里,让人一嗅之下,鼻底泛酸,心里发痒。

显然是这地方久不通风,又刚发生过一场情事,还残留着男子阳精的腥膻气。

袁鞘青越往里走,面色越是古怪。

他早觉得赵椟这黄口小儿,心性之阴狠远非常人所及,师从解雪时这些年,单只学得了些弄权的皮毛,而无半点仁心,与其说是豺狼,不如说是鬣狗。

而这鬣狗蛰伏之久,思之则令人齿寒!

那日他于武冲关下铩羽,被解雪时一手逐出关外,沿途鹰顾狼视,大军方出枭合谷,便遇了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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