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髻,实际上昭令闻自己也不会梳,更没有必要梳。
说起来,今天还是她首次穿丝绸质感的衣裳,触手轻盈细腻,让习惯了棉布的自己,反而有些不适应,觉得浑身还有点痒痒的,不是很舒服。
况且实在太大了,裹了好几道腰带,才不会显得松松垮垮。
“哟,这就是你那藏在闺房里的妹妹呀~”一道略带调笑,九曲十八弯,隐含着满满不对付的尖锐声音传来。
也不用仔细听,赵光宜就知道是许茹雅,虽说心中愤愤,但还是咽下了“妹妹”这句称呼,大方且得体地微笑着说:“她只是身体不好,所以不常出来走动而已。”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是在互相微笑。
也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聚在一个雕梁画栋的凉亭里,说什么要以后花园中的“花”为主题,各自想出一篇诗句来,写完诗篇后又要作画,也是以“花”为主题,有时间界限,所以也会选出一个魁首来。
昭令闻望着坐在最中央的赵光宜,她的脸上闪耀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手中握住的笔似能挥洒千钧。这是赵光宜最喜欢最享受的时刻,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年少时便已闻名京城。所以这种能展示自己能力的场合,她绝不会错过。
而昭令闻望着自己眼前的笔墨,静静地发呆,这是她最讨厌的时刻。
小时候,在昭令闻以伴读的身份陪赵光宜和赵光裕姐弟俩上私塾的日子里。按理说,昭令闻只负责陪伴他们俩学习,以及文具之类的拿放。但是赵光裕经常威胁昭令闻帮自己写作业,但基本都是些摘抄性质的作业。
有一次,教书的先生布置了作业,需要写一篇小短文。赵光裕不想写,也没有那个智慧去写,于是就胁迫昭令闻去写,昭令闻本想拒绝,但是又害怕没有饭吃,只得同意。结果评阅的时候,被教书先生大夸特夸,说是小小年纪就很有灵气。顺带着还批评了赵光宜,说是写得有些死板。
赵光宜明显被自己的弟弟压了一头,她很不服气,把赵光裕的卷子拿过来看,发现并不是赵光裕的字迹。
于是就向教书先生举报,要求重新评判。教书先生没办法,只能交给他们的父母赵通正和钱文音处理。
在父母的威压下,赵光裕只好吐露出是昭令闻代写的。
后面的事情昭令闻已经记不清了,可能只记得赵光裕的哭喊声,以及竹板一声一声打在自己手掌心,血肉粘连在竹板上,再强行分开。
已经不太知道什么是痛了,昭令闻的手不再有知觉。
她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地说:“我再也不抄了。”
那夜的灯火朦胧,昭令闻无法看清自己的未来。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昭令闻没有错,那篇小短文也是昭令闻自己写的,但是大家都还要指鹿为马。
只为了维护可悲的自尊心罢了。
后来的昭令闻,安安心心做伴读,再也不写东西了,哪怕赵光裕说要用石头砸她,她也不帮忙了。哪怕教书先生再鞭笞,她也只普普通通地学习与作答,超出课本知识的内容一概说不知道。
她再也不会写出有自己灵感的词句。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继续在学堂学习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