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隐瞒都是徒劳的,只会让徐正卿更加痛苦。
“我们找了两三天?,几乎翻遍了那?片战场,但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真的很抱歉,没能把他安全带回来。”
“哐当?”一声,托盘毫无征兆地从昭令闻颤抖的手中脱落,如同断裂的弦音。
瓷杯随之?脱离束缚,应和着托盘落地的巨响,清脆而绝望地碎裂开来,碎片四散。
滚烫的茶水如同失控的洪流,肆意浇洒在地面上,瞬间?蒸腾起丝丝白气,与空气中弥漫的惊惶交织在一起。
昭令闻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疼痛难忍,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窒息的感觉。
她的眼眸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色彩与声音。
徐正卿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她张了张嘴,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终究未能吐出一个字,便无力地昏倒在了裴锦天?的眼前。
裴锦天的眼神中闪过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揽起徐正卿的身躯,一步步将她抱进了房中。同时他迅速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一时?间?,府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丫鬟们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小厮们则忙着搬运各种可能用?到的物品,准备迎接大夫的到来。
整个府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每个人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而昭令闻,却如同被遗忘在角落的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的眼前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只能扶着旁边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窒息的痛苦中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昭令闻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在听到裴锦天?回答时?的心情,她只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只觉得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挖去了一块,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缺。
冷风穿堂而过。
昭令闻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几乎要跌倒,但还是勉强支撑着自?己回到了房间?。
这个曾经充满了裴溥原气息的地方,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清,仿佛连空气都失去了温度。
昭令闻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了桌上裴溥原亲手雕刻的两个小人上。
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它们无声地从昭令闻的眼眶中滑落,一颗接一颗地滴落在桌上,渐渐地汇聚成一片片小小的湖泊。
湖泊倒映着昭令闻绝望的脸。
昭令闻用?袖子擦干了泪水,准备去看看徐正卿,刚才?她昏倒了,现在应该正有大夫在为她诊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昭令闻强打起精神走?向徐正卿的住处。
到达徐正卿的房前,昭令闻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仆人,他们或站或立,神情肃穆,显然都在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房门紧闭,从缝隙中透出的微弱灯光,大夫和裴锦天?应该仍在里面。
她站在门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疼痛提醒着她要保持冷静。
昭令闻的眼眶再次湿润,但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再次滑落。
远处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正向昭令闻所在的方向靠近。
昭令闻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夜色中,任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