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叔,”张小碗回头叫了闻管家一声,“你可听见了?”

闻管家肃目,“老奴字字听得清楚。”

“那就去办罢,把炉火什物都搬到我的院子里去,我看着煎。”

“是。”

张小碗这便起身要回院子,她走得几步,老大夫尖起耳朵听了几下,便板了脸,对张小碗说,“汪夫人,您还吃上一粒老夫给您的护胎丸罢,我看你再看着,便是一尸两命了。”

张小碗听了回过头看他,明知他瞎眼看不到她,她还是笑了笑,“我定是会吃的,老先生,实则我已吃上一粒了,你便放心罢。”

她说罢,这时有护卫飞奔而入,朝着那老大夫伸手就拖,但这时他又看到了张小碗,一见到她,他松了手,朝得她跪下就失声道,“夫人,夫人,大人他……他……”

“他如何了?”张小碗自认为平静地问了一声。

“江大人让小的来报,大人鼻息间似是没了那……”说至此,汪永昭的那贴身护卫失声痛哭,已是不能再说下去。

张小碗听后,肚子一痛,整个脑袋昏天暗地了起来,一时之间她软了身体,便往得那侧边倒。

☆、183

她身后的萍婆子这时急急一扶,把她扶稳了。

“带他过去。”张小碗虚弱地叫了一声。

这时护卫把老大夫强行抱着而去,张小碗在原地缓了一阵,才站起了身。

“夫人。”萍婆子甚是担心地叫了一声。

张小碗扶着她的手,深吸了两口气,脑袋才清明了一些,“扶我过去罢。”

走得几步出了门,这时门边大仲已经叫人抬来了轿子,对她鞠躬道,“您上去罢。”

张小碗朝他一颔首,坐上了轿。

待坐上后,帘布垂下,她便佝偻了身体,无力地抱着肚子。

“宝宝,听话。”她对得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希望他陪着她度过这次难关。

她自己的身体她心里有数,这当口,孩子要是没有了,她便也会跟着去,她那子宫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这看过的大夫说不出过于具体的问题,但都判断怀着孩子她有生命之险,而前世对医学有点常识的张小碗多少也推断得出,她的身体已经不易产子,孩子险她便也险。

这当口,她不仅不能有事,汪永昭也不能。

现在汪永昭就是汪家的天,他没了,汪家的天就崩了,到时汪家人的命运几何,又有谁能知道?

怀慕还小,怀善过于性情,他小时受过那般的苦,张小碗私心作祟,不愿他再受这尘世那些让人困顿的苦,只愿他展了翅往他的高空飞,她不愿再给他添负担,所以汪永昭不能死,他也不能垮,他得替汪家的这些人撑着这块天。

“你不能,我也不能。”张小碗深吸了好几口气,抚着肚子慢慢地调节呼吸,等下了轿子时,她脸色尽管还是有些苍白,但她已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炉子都备好过来了?”一下轿,她就对得闻管家说。

“备妥了,您看。”

张小碗扫了一眼,“七婆,八婆。”

“在。”

“你们帮我看着,眼睛也别给我眨一眼漏了。”

“是。”

张小碗抬步就往卧房走,走得了里屋,看得老大夫在骂江小山,“笨死了,你活该笨死……”

“怎么了?”张小碗走了进去,看得床上的人悄无声息,她走了过去坐下,探了探他的鼻息,探得平稳,她才转过了头。

“我一紧张,就探,探错了。”江小山结巴着道。

“老爷无事就好。”见老大夫还要骂,张小碗偏头叫萍婆,“扶盲大夫出去坐上一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