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茅房,庆脆脆悄悄揉揉发痛的小肚子。

算算日子葵水快要来了。以前家里换洗衣服都是她来做,冷河水浸了好几年,导致她小日子不准。今日的事情须得尽快了结。

她站在王二哥的身后,瞧着堂屋桌子上的四个人,陷入沉思。

花溪村不大,有里正坐阵,也有三大姓。

赵、于、孙三姓占了花溪村的一大半,都是原村土生土长的姓氏,再加上本朝立国已经四百余年,日子安稳,姓氏族亲扎根更深。

占一头的是赵家,如今赵老族公把持赵家的大门户,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古稀年纪,迂腐僵直,最是奉行孔夫子的那一套繁文缛节。

瞧他一进门对自己横眉竖眼,定是记恨上一次自己不嫁给县太爷的事情。

当二的姓氏便是于,里正大人就姓于,却不如赵老族公吃得开,万事决断总是被压一头,为人最重公正,但是却极有眼风,懂得时势。

剩下的孙家,是个最喜欢和稀泥的,理这个字他们不在乎,谁问都说对,不被问到,一个字都不表态。

面上大好人,心里的鬼门道不知道有多少。

庆脆脆之所以知道这些全是在那吃人后院磨练出来的,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哪怕上升到村里镇上,和后院宅子里的学问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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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人到齐了,庆脆脆冲着正中的赵老族公开口,神情恭敬,“大雨天扰了族公安生,实是不得已为之。您是咱们村里的顶尊贵的老人,我一个小辈心里存着敬仰,所以受了委屈,想请您做个主。”

这话听着顺耳,赵老族公眼神终于平和些,却也没多少喜欢,“你和李婆子的事儿,老夫听小辈说了。既然是你王家自己的纠纷,合该闭上门解决,闹得村里不安生!”

庆脆脆瞄到大嫂子偷摸点头,淡笑,“真要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也就不请您来了。”

“说来也巧,要不是昨日上镇上赶集,只怕咱们整个村都被蒙在鼓里了。”

“镇上有一门脸,做绸缎生意,生意是郑家的,想来赵族公您是知道的。BBZL ”

赵老族公点点头,“我家大儿就在郑家做大掌柜,你说的该是郑家的锦衣坊。”

庆脆脆点点头,不忘恭维他,“赵大哥在郑家有脸面,谁人不知他是咱们花溪村最有出息的人。锦衣坊合该敬着的人呢,岂知我刚要说认得赵大哥,只提了一个花溪村,那伙计就赶人,说是花溪村都是懒汉,小媳妇大闺女不老实,庄稼汉爱躲懒...”

这是真真的事情,庆脆脆没有编瞎话。

也不知村里人是不是走亲戚说漏嘴,总之镇上有了这种传言。

听她说完,一桌四个俱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