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更甚。

会走路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跟她亲近,便是妹妹也不愿意。

后来长大了,跟桃子玩以后,便将桃子划到自己的界限范围内,谁敢说一句,皱眉觑眼,从喉间发出狗崽护食一般的呼噜噜动静。

孔二夫人有一次点桃子额头,说她太爱吃点心了,虎头眼里便以为孔二夫人是在伤害桃子,猛地冲过去将人撞开。

他还小,没什么力气,孔二夫人瞧着他这么护着桃子,不仅不生气,还挺开心。

然庆脆脆回家后跟他说过道理。

虎头其实性子有点像她,吃软不吃硬,只要说通道理后,就乖乖做到。

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有做出过类似的举动。

唯独昨天,竟然用小角弓,将孔家大房的二女砸得一脸包。

这些年,孔二夫人越发不往外透漏自己要给二闺女招赘婿的消息。

孔二老爷去了,孔老夫人也去了,只剩下寡母带着两个闺女守着家业低调过日子。

大房最多是言语上过不去,明面上是不敢为难二房。

毕竟大房打的是出嫁二房女之后,收回家业的主意。

虎头是在街上偷偷教训人,若不是跟前伺候的小厮回禀,庆脆脆还不知儿子犯了这样的错。

对方寻不到自己门上,必然要把账算到二房头上的。

想着如此,她吩咐立夏去孔家传了消息,便说明日要上门拜访。

“别人欺负桃子,你想出气,是应该的,但是不能这般莽撞。”

虎头明显不想听,应是还沉浸在对方欺负人的愤怒中。

“知道娘为什么明天要去孔家吗?”

“因为桃子不让你说,便是替你担下错处。你二娘娘肯定要打她,娘去了,得帮着桃子少一顿打。”

一听要打桃子,虎头就急了。

“那娘,现在就去吧。”

耳房传来噗嗤笑声,王二麻子抱着刚睡醒的三福,撩帘子往这处来,“你倒是会指派你娘。现在急了,昨儿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三福今年三岁,因为她孕期吃过苦,生下来体弱。

害了和三叶子一样的病,小小的一只。

庆脆脆抱起三福,接过庆母递过来的小盏温水,一边喂,一边看那边父亲教育儿子的场景。

看一次,乐好几天。

永远是儿子先不服,顶嘴,被扇,继而老实,再顶嘴,再不服,再被扇,最后认同他爹的说辞。

有时候庆脆脆都很疑惑丈夫究竟是以德服人,还是以武服人。

问儿子,儿子都是一副不屑神情。

――给我爹面子。

这句话是他学大跳的,说这话的时候,抱臂,向一侧仰头,嘴角扯扯。

有点欠揍。

大跳今年十一了,本开始学针线的年纪BBZL ,天天舞刀弄枪,动不动就往军营里跑。

郑大江做爹做到这份上,终于意识到闺女好像让他给养偏了。

努力想要把一心上战场杀敌报仇的闺女,纠改成一个笑不露齿的闺秀。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五品官了。

要是过几年做得好,还能往汴京混混。

他不想将妻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苛待了,这些年没再找一个。

倒是大跳看得开,格外会做人,直言:爹,娶一个吧,我瞧着你一个人过得挺惨的。

是过得不太好。

上一次来家里,瞧穿着的熊皮靴子鞋跟儿都磨破了,也没人做一双新的。

郑大江老说等闺女出嫁了再说。

大跳总是捂脸退下,感叹她爹这辈子注定只能为她娘守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