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乱是海边人最畏惧的事情。

倭人自东海外而来,生得短小,说倭人语言,但是残忍嗜杀,据传倭人不受教化,茹毛饮血,常食生肉,家中长亲一过六十便会被绳索捆敷,背到深山任由自生自灭。

探问过细节,确定临海县里不曾有倭寇乱,庆脆脆心里松一口气。

“郑大哥仗义出手,合该厚谢。若是您身上没要紧事情,不若在家中住上一段时间?一来将您身上的伤势养好,二来若是在家住着,也好叫我们好好款待,聊表谢意。”

郑大江觉得可行,左右他无处可去,不为着养伤,为了方才见到的那神仙姑娘,也想多留几日。

“方才那姑娘,是您什么人?....”

庆脆脆看他要将先前说的话再来一轮,急忙道:“是我娘家妹妹,尚未嫁人。郑义士,再多了,须得您去和我娘家双亲或是她本人问。”

郑大江自然晓得不出阁的姑娘不可过多在外言说,于是点头答允。

庆脆脆不意参与庆翘翘亲事,万般全由她自己做主。

留了人,便同丈夫说了几句,出门往上工院子了。

看时辰还早,尚未到中晌下值,于是拐去看工坊。

一过五天,按照庆脆脆要求,新的工坊都是两人高的砖泥墙,如今已经垒起了第一面,足有双百尺宽。

四BBZL 面合围,之后开甬道,到时候管事娘子把持门户,上工的人按照次序领牌子做工。

她预备盖上左右两座工坊,全是晾晒台。

之前的四座院子,坡上两座,一是上工更衣处,结算工钱的总办事处。一则是专用收货、炒料、腌制处。

坡下两座则全改成烟熏处。

上工的人这一天须整日专于一职。

收货之人必须是会使秤杆且能算明账目的。

收货之时分筐,按编号交于料理工。

料理工经过淋洗、初步打理、上料工序,而后交于工坊处。

工坊处按照编码称斤收货,制定晾晒台子上架子。

最后收货,仍旧是对应编码斤两上账。

整个工序不过六道,但是庆脆脆却思索了好几天。

避开繁琐处,又要简化工序,同时也要规避上工人前后协助弄虚作假。

眼下只是雏形。

等工坊四月底落成,先试行,若是有不足之处,可渐渐完善。

盯了工坊地方,庆脆脆往晾晒处去了。

正好遇上钱家当家从后山下来,一儿一女凑在身前帮抱着一小捆竹子。

孙里正答允了钱婶子的落迁,分到的房子自然也是当初佃户曾有的房子。

钱婶子嫌破落,一时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盖新的房舍,于是求了庆脆脆的恩,在坡上晾晒院子的后边落地盖竹舍。

庆脆脆看他们一家忙活,也不多打扰,指点了几句当时自己家盖竹舍用的巧法子,便走了。

上晌收回来的鱼已经全都料理妥了,日头正盛,庆脆脆进院的时候正巧听众人凑在一起说临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闲了,庆脆脆便不过分拘束。

看一个婶子因自己到而推搡旁边人,示意她别说话了,笑笑:“没活计的时候,婶子们用不着绷着,起来走动一番或是喝喝茶水,碍不着什么的。”

这里边有些是比她长一辈分的,有些是和一辈的。

但是能来上工挣钱,是体面,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

东家这么说,不过是心善。

要是她们仗着主家好真敢发懒躲活计,那可是要被辞退的。

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庆脆脆自然懂众人的心理,于是提了茶壶给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