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轿、侍应十分熟悉,只经过简单核验后,便一路绿灯地打开层层宫门。她甚至不用下辇步行,就被人直送至女皇私人会客的俭行殿。

服侍皇元卿的大宫侍候在殿前,笑靥如花地将她和梁穹引入其中。前桥穿着礼服,走得盈盈缓缓,心中战战兢兢。

宫侍在前带路,掀开淡金的纱帐,令她和梁穹步入居丰堂。前桥转眼环视一周,见正席坐着一位体态雍容的美妇,与魏留仙眉眼间甚是相似,却有着魏留仙身上见不到的威仪和庄重。

虽然从梁穹口中得知女皇已经四十多岁,可肉眼看去,她更像三十出头。

端坐于女皇右手边的人,前桥曾在梦中见过,正是气宇不凡、仪态万方的皇元卿。

前桥和梁穹先后步入堂中,女皇便冲她二人微笑点头,前桥乍着胆子唤道:“皇姊……好。”差点没把舌头咬了。

这不体面的招呼方式果然让女皇微皱起眉,可她的斥责更像是亲切的埋怨:“好什么好?你这孩子,朕不宣你,你就不进宫来。”

前桥只能干笑:“皇姊日理万机,留仙可不敢打扰。”

“是不敢打扰朕,还是你忙坏了,没空进宫?听闻最近你府上热闹得狠,想来‘日理万机’的不只朕一个。别杵着了,坐吧。”

她抬手让前桥入席,前桥只能强作镇定微笑落座,梁穹则老老实实行过大礼,才坐在她身侧。

皇元卿道:“三日前家姊生忌,我担心穹儿思亲情切,唤了他入宫。若非如此,因公主不常来,连穹儿也不得见上一面。”

前桥明白,皇元卿在为梁穹进宫的真正目的打掩护,反正他们已经就此事说开,索性装糊涂:“啊哈,以后皇元卿想见他,派人到我府上知会一声就好,不用非随我一同来。”

她合计着女皇要问她冶铁之事,早在腹中暗暗打稿,可女皇接下来只询问她身体状况、衣着饮食等生活琐事,旁的话一概不提。最终还是她自己坐不住了,借着话家常的功夫,把办厂冶金之事说出。谁知刚起了个头儿,女皇便摆手让她停下。

“家宴难得,朕许久不曾见你,何必用正事扫兴?你那些话,稍后再说吧。”

前桥只能悻悻闭嘴,实在搞不清女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